微微抬起脚,那一步,却似有千斤重。就在此时,少年清冷的声音如冰裂般在寂静中响起:“煊骄王怎会来此?是来要我的命么?”
他的语调平平,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淡漠疏离,仿若在他与长夏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纱幔,又似有几缕郁郁之色,如轻烟般缠绕其中,让人捉摸不透。
眼前的他,褪去了往日的伪装,显露出那隐藏许久的真实模样。如今,精心筹划的计划如大厦倾颓,全盘皆崩,他深知自己天界之人的身份再也无法隐匿,既已如此,那股压抑许久的猖狂之意便如野草般肆意蔓延开来。
是啊,他本就不属于这里,长久的伪装,如同背负着沉重的壳,怎能不累?旁人对生死心怀敬畏,只因那是踏入未知的幽途;而他,不过是回归故地,仿若倦鸟归巢,又何惧之有?
长夏听闻他的话,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苦涩,如潮水般在胸腔蔓延。她望着眼前的少年,往昔在忘川所见的息影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浮现,那一世又一世的纠葛,究竟是虚幻梦境,还是确凿的真实?她迷茫了,在这迷雾般的情感与真相中徘徊,找不到出口。
这一刻,无力感如汹涌的波涛,将她彻底淹没,身心俱疲。她清楚地知晓,一旦他回到天界,两人之间便会如断了线的风筝,再无任何牵连。他会忘却尘世中的一切,包括她,而她,却只能在这无尽的回忆里沉沦,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往昔的甜蜜与痛苦,如同曾经息影中的他,独自承受着相思的煎熬。
终究,还是走到了这一步,他们之间,算是彻底两清了吧。
长夏微微启唇,声音平静得如同静谧的湖面,不起一丝波澜:“我看到了忘川的那些息影,知道了你为何要如此做”她极力维持着从容自然的神态,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,可内心的剧痛,却似有千万把剑在搅动,痛不欲生。她只能将这份苦楚深埋心底,绝不能在这个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面前失态。
她轻轻负手在后,身姿挺立,眼眸微微眯起,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,紧紧盯着他的脸,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,似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曾经爱过的痕迹,又或是想要将他最后的模样,深深地刻入心底。
他缓缓仰面,望向长夏,嘴角轻轻上扬,扯出一抹淡然的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