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龙辇停在丹墀前时,楚皇忽然按住想要搀扶的太监总管。
他望着巍峨的太极殿,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血色的光。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尖利的唱喏声中,楚皇迈入大殿的脚步微微踉跄。
二十七名官员如同被惊动的鸦群,哗啦啦跪倒一片。
楚皇的目光扫过那些低垂的官帽,发现最前排的孔雀翎补子空缺了整整三排——六部尚书一个都没来,连向来与太傅交好的左都御史也称病告假。
“诸位爱卿倒是来得齐整。”
楚皇的声音带着宿未眠的沙哑,他故意在“齐整”二字上咬了重音。
跪在最前的监察御史江通猛地抬头,三缕长须剧烈颤抖:“臣等听闻午时……”
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,改成了更委婉的说辞:“听闻太傅蒙难,特来请陛下圣裁。”
殿角铜漏的水滴声突然变得刺耳。
楚皇看着江通官袍上磨得起毛的云雁补子——这个寒门出身的御史,当年还是太傅亲自从地方举荐入朝的。
如今满朝朱紫俱沉默,倒是这些五六品的小官甘冒奇险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楚皇抬手时,袖中落出一角黄绢。
眼尖的杜衡立刻认出那是昨夜太子令羽林卫送去老秦王府的密旨。
众人交换着眼色,各自示意对方站出来先开口说话,他们虽然来此,但大部分人对营救太傅一事都没有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