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和母亲去见圣上舅舅,见完后,母亲大声呵斥他不要跟着她,然后自己一个人回了镇国公府,把他丢在了御花园。
这件事十年内常有。
他那时并不觉得这事不正常,也不觉得委屈,硬要说的话,大概心里想的是果然又是如此。
母亲经常把他丢下。
只要他们一道出去,他总会被丢在各种地方。
可惜他认路,知道该怎么回去。
每次回去后,就听见父亲心有余悸的说他幸好回来了,又听见母亲痛恨地骂他怎么还没丢?
这时祖母和父亲便会一齐训斥母亲。
他们的训斥最后全都化为母亲的打骂,她一边打他一边哭,说她怎么就生了他这个不知哭闹的怪胎,又眼神凶狠地问他怎么还不去死!
父亲同他说,母亲是病了才会这么和他说话,实际上心里是喜欢他的,让他不要难过。
他那时候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会难过啊?
这不是正常的吗?
他不觉得痛,也不想哭,可是他们都觉得他好像应该哭,他努力了下,发现还是哭不出来。
那就不哭了吧。
他被丢在御花园时不着急,因为他知道怎么回去,然后他就遇到了她,她将他认成了小太监,说他长得好看,要把他带回去伺候她吃饭,骄傲的和他说自己的姐夫是太子,很了不起。
他说自己不是小太监,他表哥是太子。
九娘不信,要把他带回去打板子。
跟着来的宫女忙制止她,说这是镇国公世子。
她很是不可置信,后来恹恹地承认了他的地位,不过还是把他带回了东宫,她说这是邀请。
他那时候脸上的伤还没好,九娘问他是怎么回事,他平静地说是母亲打的,然后就看到小姑娘瞪大了眼睛,忿忿不平地说他母亲人真坏。
他那时什么都不懂。
她却乐此不疲地教他,她告诉他什么是痛、什么是坏、什么是难过、什么是妒忌等等。
后来她回了洛阳,他们再没见过。
他一直记着她的话。
上辈子她和裴钰来长安,他一眼认出了她。
可她却不记得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