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过比他还好说话的人,说什么他都答应,更奇怪的是他并不会给人敷衍的感觉。
她偏过头瞧裴宴书。
天色晦暗,浓密的阴云几乎要遮天蔽日,阵阵狂风,伴随着还没下雨的湿热气扑面而来。
青年身形颀长,宽大袖袍上,以银丝线勾勒而成的松鹤浮动,眉目清冷,更比风雪冷峻几分。
任谁也难以猜测,他有这样柔软的心肠。
崔窈宁攥着纸鸢一角,深呼吸口气,状似无意地说:“若是我先前说的那些话,你都没什么意见的话,那我们就告知双亲定下亲事吧。”
裴宴书一时怔住。
巨大的惊喜突然降临,直接让他丧失了思考能力,他睁着那双漆黑清冷的眼怔怔地看着她,视线仿佛都没了焦距,好半天,才回过神。
他喉咙滚了滚,想问些什么。
少女的耳尖红透了,宛若胭脂掉进了雪地里,脸颊也是,显然,方才说得那句话用尽了她的全部勇气。
裴宴书屏住呼吸,应了声好。
直到现在,他仍觉得一切尚在梦中。
不然怎么会这样快,这样没有阻拦的得到她。
就算是梦,也稍稍允他再多做一会儿吧。
他垂下眼,压下杂乱无章的思绪。
崔窈宁说完后,整个人都松快下来,她抱着纸鸢,想起那个听闻许久的名字,好奇地问他:“你和华阳公主什么关系?”
裴宴书难得一怔:“什么。”
崔窈宁又重复了一遍。
裴宴书眉头微拧,华阳,他能与她什么关系。
他知道华阳心悦自己。
可她的心悦除了造成困扰外,没有一点意义。
十岁以后的他不再缺少喜欢。
如华阳这样的人太多太多,可又与他何干呢?
见少女清亮的眼里除了好奇外,没有半分多余情绪,他默了两秒,平声说:“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少女惊讶地说:“我听说她心悦你诶。”
裴宴书迎上她的视线,“我也听说很多人心悦九娘,那九娘呢,难道也一个个都喜欢吗?”
崔窈宁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,脸颊微热,轻声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