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什么不可能问一问自己呢?
可这样想的时候,又觉得自己有些蛮不讲理,他给的选择,永远都是不会让她为难的选择。
崔安宁说完这句话,便没再出声,垂下眼喝茶,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泡的茶太苦,竟满口苦涩。
她从前不怎么爱喝茶,如今许是年纪大了,仔细尝了尝,倒觉得那些茶别有一番滋味。
帝师这件事到此为止。
崔安宁将派过去的人全都叫了回来,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,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那里等候。
幼帝倒是还记得这件事,问崔安宁,老师呢?
崔安宁沉默了许久,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,王四郎拒绝的事,许久后说:“那位老师有些事情,过段时间,本宫一定亲自为你寻个好老师。”
幼帝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。
过段时间,估计又得再过好几个月了,对他而言,不用多个老师来管束他,实在再好不过。
他心里虽然这么想,面上却知道该怎么说,让母后高兴,分外可惜道:“那真是可惜了,姨母跟我说这位王四郎学识过人,跟着他一定能学到许多东西,不能让他来教我,真可惜。”
崔安宁微微怔住,长久地没有说话。
幼帝这口气还没松有多久,十月中旬的时候,中书侍郎裴宴书求见,特意领了一个人见他。
那人好奇怪,坐在独轮车上,似乎是个瘸子?
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这人和他见过的瘸子不同,不仅没有半点阴郁,反而满是清朗洒脱,好像竹林间飒飒作响的风,又像是潺潺流水的清泉,让人只见了一眼,就不禁眼前一亮。
坐于木轮车上的男子大大方方地抬眼看幼帝,目光沉肃,像跨越了漫长岁月,许久,他轻声开口:“某太原王氏王兰舟,见过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