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。
他闭眸躺了一夜,自以为终将心绪彻底平静下来,却在出门上朝之时,还是下意识朝着月洞门深处望去了一眼。
这是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生出来的习惯,他晨起走的早,分明看过去也是连个人影都瞧不见。
昨夜同苏容妘说的那些也并非是吓她,最近确有逆党踪影,只是在京都出现却未曾生事,下朝后,他单独将此事禀给皇帝。
皇帝年岁大了,早年间打江山的时候中过毒箭,身子底子便一直不好,膝下子嗣不丰,死得死、伤得伤,唯剩一个太子,却也是庸碌之辈。
谈完国事,皇帝与他单独道:“裴大人,太子膝下的两个孩子也要到开蒙的年岁,你有空闲便多去东宫几趟,看看那孩子资质如何。”
太子昏庸,对朝中事一窍不通,但在开枝散叶一事上却是个中翘楚,如今膝下五个郎君,除却前头两个养废的,和一个尚在襁褓之中,中间这两个皇帝十分看重,大有种要将皇位传给孙子的架势。
这虽算不得个好差事,但裴涿邂应了下来。
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,那双因年迈而浑浊的眸子盯在裴涿邂身上:“叫你娶苏家女,委屈你了。”
苏家本就是商户出身,家风不正,苏氏嫡女常年在闺中不出,是半点才名也没有,裴家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,已经算得上是折辱。
裴涿邂指尖微动:“苏氏女,尚可。”
“你啊,总这般没个人情味可不好,若是有哪户看中的姑娘,朕为你赐婚,虽说你已娶了正妻,高门之女嫁你是委屈了些,朕可以下旨赐婚许她平妻,你看如何?”
裴涿邂眉心微动,听出了皇帝言语中的试探之意,上位者自是不会准许裴家再与世家结亲。
他拱手俯身:“谢陛下抬爱,微臣不喜府中吵闹,而立之年若还未有子嗣,在纳妾也不迟。”
皇帝晦暗的眸子闪了闪,倒是没说什么,便让他出了宫去。
但马车刚走到宫门口,便被侍卫拦了下来。
“这位大人,宫中戒严,还请下马车配合巡查。”
驾马车的小厮当即道:“马车里坐的可是裴大人,你们竟也敢查?”
守卫一脸的为难,既是不敢查,可上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