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屋中唯剩下裴沉菱气恼至极的声音。
裴涿邂站在长姐面前,愈发得从她一次次的不可理喻之中,将对她的耐心逐渐磨去。
长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?
他思虑一番,却发现自己这一路走的太急太险,竟是忽略一日日壮大起来的权利给长姐滋养得愈发古板偏执。
“长姐,苏氏如今是我的妻子,你要将她撵出去,无论是说气话,还是真打算如此,你可有想过若传出去我会如何。”
裴涿邂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仰视长姐的弟弟,他如今已长出了能将裴府全然护住的繁茂枝叶,看向长姐时,他需要将眸光放低些去偏就她。
“裴苏两家的亲事,几年前便已经定了下来,婵娘为了这门婚事,及笄后又等我三年,将人撵出去,又是哪里来的道理?”
裴沉菱自是不知弟弟心中的思绪,只是觉得自己身为长姐的地位被动摇,更是在二妹面前被驳了面子,脸上挂不住。
“你又说这些话,她想要攀附裴府,既是想等爱等,那便由她等去,与咱们何干!”
裴涿邂淡漠道:“当初长姐也是赞同这门婚事的,难道就没起攀附之意?”
当初新帝刚攻入京都之中,前朝旧臣的地位尴尬至极。
新帝巴不得能冒出几个不怕死的,主动送上来给他杀鸡儆猴,前朝旧臣在风骨与全族性命之间摇摆不定,等着有人起头臣服,好叫他们能在对新朝软下膝盖的同时,还能将心中的不忿撒到起头之人身上。
当年裴涿邂不过十岁。
他见识过当初那场腥风血雨,也亲眼看着父亲为了所谓的气节撞柱而亡,当初他只能撑起裴家门楣,率先同新帝低了头。
他那时起便被无数双眼睛盯着,脊梁骨无时无刻不被人戳着,他自小蛰伏,一步步做出功绩走到如今的位置,可遥想当年的苏府可是朝中新贵。
苏家无名无权,唯有钱,这种人才最是能叫皇帝安心,也更能打动皇帝的心,当然,也最是让人瞧不起。
裴家要重新扎根站稳,长姐嫁到了前朝旧臣齐家,而他则是与这位新贵定了亲。
如今风水轮流转,朝堂稳定再不只是需要钱,苏家家产早已被搜刮大半、入了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