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那些事,但凡用了些心就能想出来是皇帝从一开始就打算鸟尽弓藏,不愿让申氏壮大,而他查证的太子之事时,便查到其中有申家人手笔。
此事是皇帝有亏在先,而于他来说,已知晓了皇帝行的许多不义之事,若他揪着申家不放将一切都查清楚,无异于揭了皇帝老底,很难说皇帝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,在加上裴家尚有人参与其中,他必定会受此牵连。
他不能回禀此事,只能等皇帝暗中派人去查,趁着这段时日将裴家从这些烂账之中彻底摘出来。
他缄默良久没有回答,沈岭垣则是继续道:“皇帝手中的人虽不是手眼通天,但暗中查证时也不至于慢于裴大人太多,你若是还在我与妘娘之间横鲠着,怕是祸到临头时再无翻身余地。”
“裴大人,我有办法助裴家度过此劫,只愿大人高抬贵手,莫要强求,妘娘不愿留在此处,你若是心中真有她,合该是唯愿她开心才是,为何要纠缠不愿放过?”
裴涿邂的手攥握的紧了紧,心中郁堵更甚。
他分明已与妘娘做了这般久的夫妻,亦是要有属于他们的孩子,可最后他却成了碍事之人。
成全与放手,这两个词与他不该有半点干系,人生短短数十载,他凭何不能为心中在意之人强硬一次?
沉冷的声音中透着嘲弄:“不过是个当初未曾杀进的余孽,竟还敢说此种大话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我裴家再是不济,也比你这似暗鼠般强。”
沈岭垣神色舒然: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裴大人怎知这五年来我毫无准备,皇帝不仁,天下有志之士具可狙之,即便最后得胜者不是我,也会是其他曾含冤之人,裴大人当初迫不得已走上保皇这条路,如今也合该好好选一选。”
他声音略停顿一瞬,而后略显无奈道:“你我立场不同,若非有妘娘,我不会亲自来此,是输是赢各凭本事,如今若是与你谈不拢,我大可以直接按我之前所说那般,只是我问过了妘娘,想来她并不希望你死。”
原本堵塞在胸口之中汹涌着的怒意,似乎是被他最后一句话扑灭了大半,进而生长起密密麻麻的藤曼将在悬崖上挣扎着的他缠绕拉回两步。
妘娘不希望他死。
这并非是在他面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