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79章 雁回时41
阮惜文坚决道：“你不必劝我，我筹谋多年，何止三思。”
多年的仇恨让阮惜文以身入局也要杀死庄家所有的人，她和庄寒雁若是再晚些回京，阮惜文就已经凭她一人报完当年的仇。念姝看着还想再劝的宇文长安，蹭着手腕上的疤。
“母亲……”念姝迟缓地开口接上了那一声喃语，“宇文伯伯不希望你死，姐姐要是知道了这些事，她一定也不想你死，而我呢，我也不想你这样，我想你能与我一起好好活着。”
阮惜文一怔。
念姝忽然笑了笑，像是一个毫无阴霾的小姑娘眨着充满期待的眼睛对母亲撒娇道：“这是我第一次下山来到这么远的地方，我听有人说大海一望无际，云压下来的时候，伸手就好像能碰到天，我还从没看过海呢。母亲呢，母亲可有看到过海？”
阮惜文生于京中，冠有过京城贵女的盛名，又困于庄家后宅不可出，她也没见过海，那对她来说太远太远了。世俗、庄家的人或是仇恨它们都像是一座座枯山，隔着海，也挡着风。
庄寒雁的到来，以及她言语中对她的孺慕之情无疑让阮惜文更加动摇。
念姝观察着阮惜文的神情，和缓着语气说：“母亲有想过吗？万一您的腿还能站起来呢？既然知道庄家都是怎么样的人，母亲又怎么能完全相信府中大夫所说的话？”
一年又一年，这么多的大夫都说她的腿药石无医，怎么会都是谎言？阮惜文呼吸急促，激动喊道：“不可能！”
“不可能？”念姝走到阮惜文的膝边蹲下，薄薄的手掌覆在她的腿上，抬头指出，“母亲是觉得害得阮家家破人亡的庄仕洋不可能欺骗您？您真得相信庄家的大夫吗？”
阮惜文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双腿，百感交集。
“事到如今，我和姐姐的到来早就已经是您计划中的变数，不如母亲将您和宇文伯伯掌握的那些证据都告诉我们……”
念姝一顿，其实在她想来干干脆脆地下点毒，再让柴靖放上一把火，将庄家烧得一干二净是最为简单不过的方式。不过这样一来，大理寺的傅云夕或许就会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们不放，而且以阮惜文的想法大概是接受不了这种阴险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