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了,吓得永琪魂儿都飞出去了。
白蕊姬何等敏锐,永琪寄过来的信两千个字里出现了三十多个错别字,再联想一下京城风平浪静,永琪过了年龄还没成婚,便大概知道儿子怎么回事了。
永琪拿起笔,蘸墨写回信。
“额娘亲启:儿子一切安好,近来确有诸多事务缠身,偶感疲乏,并非额娘所忧虑之事。额娘远在岭南,务必保重身体,切勿为儿挂心……”
写到此处,永琪停下了笔。墨汁滴落在纸上,晕开一小团墨渍。
看着这些言不由衷的字句,永琪自己都觉得虚伪,额娘是何等聪慧之人,又岂会被这寥寥数语轻易蒙骗?
他将信纸揉成一团,起身走到烛台边。火苗舔舐着纸团,很快将其吞噬,只余下袅袅青烟和些许灰烬。
永琪重新坐下,铺开一张新纸,再次提笔。
他说承认自己害了相思病,茶饭不思已有年余……不对,已经很多年了。闭上眼睛都是她的一颦一笑,像着了魔一样。
她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女子,身患重病仍坚强乐观,拥有一颗高尚的玲珑心。
儿子只想娶她一个,只想跟她在一起,不想她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,也不想耽误其他好女子。
为了她,儿子愿意放弃子嗣希望。这样会让皇阿玛震怒,但儿子就是想做这件很坏很坏的事。
写完最后一句,永琪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,颓然靠在椅背上,他将信小心翼翼地封好,交给了信差。
一段时间后,岭南的回信到了。
永琪颤抖着双手拆开信封,信纸上是白蕊姬熟悉的娟秀字迹。
“痴儿!额娘自己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人,且你皇阿玛做的事那才叫惊世骇俗,你这算什么呀。”
“他万一震怒,自有皇后娘娘替你周旋一二。至于子嗣固然重要,但这世上,多的是比血脉更牢靠的情分。”
永琪反复读着这封信,眼眶发红。
他都快忘了,自己其实不是额娘的亲孩子,而他们的母子情分并不比真正的母子差。
永琪心想若能相守,他和田芸儿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,他们领养多个孩子,成为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的阿玛和额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