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琪自那日晕厥后,便一直卧床休养,太医们日日请脉,汤药不断。
他的病情时好时坏,精神萎靡,晚上更是辗转反侧,常常在梦中呻吟喊着额娘。
弘历听闻后,赐下各种名贵药材,让整个太医院都关照着撷芳殿那边,一定要把永琪治好。
进忠试探着问:“皇上,五阿哥病得不轻,您要不要过去看看?”
“不必了,”弘历长叹一声,“他自己用病体要挟朕,朕若是去了,岂不是遂了他的意,向他服软了?”
他站起身走到窗外,语带着一丝疲惫:“再将一株千年人参送到撷芳殿那里去。”
弘历心想,他终究是难以割舍与永琪的父子之情,可惜这事关帝王的尊严,永琪啊,你应该能理解朕不能去见你的理由吧。
一名太监走进养心殿,轻声道:“启禀皇上,慎妃娘娘求见。”
弘历有些意外:“慎妃这个时候来做什么?让她进来。”
阿箬穿着一身淡雅朴素的宫装,脸带忧愁,行礼问安后说道:“皇上,臣妾这几日在宫中抄写佛经为五阿哥祈福,也命人在宫外寺庙为他长生灯。那个田姑娘找到臣妾的人,说是……”
“她说了什么?”弘历冷哼一声。
阿箬低眉垂首,心生恻隐:“田姑娘听闻五阿哥病重,日夜垂泪,寝食难安。她说是自己德行浅薄,不堪为配,还连累了五阿哥触怒龙颜,如今又身染重病,她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弘历皱眉道:“她知道就好。”
阿箬继续说道:“田姑娘想求个恩典,进宫来给五阿哥磕个头,当面谢罪。之后便自请回乡,从此安分守己,嫁作他人妇,再不与五阿哥相见,断了五阿哥的念想,也好让他安心养病。”
弘历听着,脸色渐渐缓和下来,这个提议听起来确实不错。
若由田芸儿断了永琪的念想,或许永琪就能放下,把这段荒唐当作成长过程中的一枚小石头,了结此事。
弘历颔首准了:“让她明日一早进宫,就在撷芳殿外见一面,莫要再生事端。朕就不去了,免得见了心烦。”
阿箬悄悄勾起唇角,恭顺道:“臣妾这便去安排。”
次日清晨,撷芳殿的花园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