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医师……诶哟……”没多久,做完基础消毒工作的明洛听到了略显耳熟的叫唤声。
她循声看去。
满脸惨不忍睹,精神瞧着还不错的张安阳。
是那青史留名的张夜叉子侄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明洛笑得比较礼貌,但不妨碍她心情居然轻快了两分,能在战火连天的空间遇上熟人,总能证明上苍没那么冷酷。
“你这……咋贬到这儿来了?”
甭管人状态咋样,嘴的状态一如既往,开口便不太友好。
明洛不以为意,随口应付:“我算贬的话,你来算啥?”
“张某……”
张安阳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样儿,再尴尬地伸手想碰脸颊,“张某流年不利,居然中了招儿。”
“哈?从你的营开始的?”明洛思索了下长孙安源的说辞,似乎觉得有些出入。
“屁嘞。”
张安阳说起来一肚子气。
不过他秉持着和明洛的友好距离,坐在她一丈开外吐槽李选的毫无道德和低劣医术。
“他传染给你的?”
明洛总结了下他的吐槽,一时脑浆也搅和在了一处。
“不能这么说。但和他有关。”张安阳的叙述逻辑有点混乱,千辛万苦控诉完了李选的所作所为。
“对吧要不是这龟孙诊断不出来,还带着人瞎晃悠,满军营地散布,张某哪里何必来此坐牢!”
明洛大概听明白了,李选最开始当是普通发热感冒来处理,可能还带着病患‘招摇过街’,甚至连他的那些狗腿都中了招,却还坚持着当值,以至于零零散散地把疫症分散了出去。
“可是他不是有靠山吗?犯了这种事,也全身而退?”明洛发觉自己小瞧了隋唐之际的士族意味着什么。
这是全社会全阶层自上而下公认的贵族。
“你问某吗?”
张安阳点了点自己,又认真给她科普李家在正平的地位,正儿八经的地方大族。
“人家的父亲第一波抱上了朝廷的大腿。”
“你是河东人?”
“对。”张安阳终于叹出口气,“说不定大王都不晓得这事儿,何来责怪一说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