勉用功,倒显得我这当叔叔的愈发不成器咯。”
众人听了,皆是一阵哄笑,满室洋溢着融融暖意。
正说笑间,尤二姐扶着贾芜,满脸笑意地跨进门槛。
她今日身着一件藕荷色比甲,发间别着一支白玉响铃簪,走动时,簪上的铃铛轻轻作响,清脆动听。
“可巧内务府送了两篓子太湖银鱼来,说是圣上特意吩咐给娘娘添菜的。”
元春望着满屋子热闹的人影,听着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,只觉颈间那沉甸甸的金项圈,似是一下子轻了许多,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,也仿佛随之悄然卸下。
恍惚间,那尊断首的翡翠观音仿佛还在御书房的佛龛里,静静凝望着她。
可眼前这些鲜活生动、满是烟火气的笑颜,却比佛前琉璃盏中长明不熄的灯火,更暖人心扉。
次日,在前往清虚观的马车里,宝玉非要挤上来与元春同乘。
他眼尖,一眼瞧见元春松绿裙裾上绣着的缠枝莲,不禁笑道:
“大姐姐,这针脚看着倒像袭人的手艺,只是这并蒂莲,怎么绣得歪歪扭扭的?”
那言语间,满是年少的活泼与俏皮,叫元春不禁对贾环平日里说的“宝玉不是个稳重的”这话,多了几分怀疑。
车帘忽然被晨风吹起,道观飞檐下的铜铃迎风作响,“叮咚”之声,清脆空灵,仿若天籁。
远远望去,王夫人跪在三清像前的背影,单薄得如同一张纸,她发间的银丝,竟比案前的香灰还要素净几分。
听到脚步声,王夫人手中的念珠猛地绷断,一颗颗檀木珠子滚落,在青砖地上滚动的声响。
恰似那年省亲夜,不慎跌碎的琉璃盏,清脆之中,带着几分惊心。
“母亲……”
元春刚一开口,就被王夫人紧紧攥住了手腕。
道袍袖口磨损的毛边轻轻擦过她腕间的红痕,那粗糙的触感,却比宫中精致的织金软枕,更让她感到安心,那是独属于母亲的温度与牵挂。
“昨儿赵姨娘派人送了冬衣过来。”
王夫人从供桌下摸出一个油纸包,打开一看,竟是冒着热气的糖蒸酥酪。
“说是圣上赏的西洋糖做的,你尝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