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针划过钟表隔间的第三个钟头,有不少人匆匆赶向甲板,呼朋唤友,想在即将开始的烟花表演前占个好位置。
但这一切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。
因为他如今已经是一个死人。
不是死于曾经把他狠狠折腾过一番的血液病,而是死于一场谋杀。
这场谋杀并非没有预告,其实早早就拉开了序幕。
只不过他没注意,他满不在乎。
他精打细算锱铢必报算了一辈子,没算到这场谋杀杀到了自己头上。
水轻轻晃动。
他的毛发脱落,血液流干,皮肤肿胀,身体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。
指针又走过一格,走廊上响起嗒嗒的脚步声。
“客房服……”
门口的人话没说完,便被另一名工作人员低语打断。
“客人有要紧的事要做,这间房间这几天不需要客房服务。”
“啊,这样吗?那真是太可惜了,看来他要错过今晚的烟火表演了。”
脚步声顿了顿,再次响起,然后随着车轮的滚动声越来越远。
越来越远。
他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死。
这没什么难猜的。
他已人过半百。
这辈子不光彩的前半生中,曾经做过无数件错事,他一直明白,任何一桩的仇人找上门来,都能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命。
——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孩子。
“是你……?你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
?浊浪滔天,他惊愕的程度用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。
“你明明已经死了……我亲眼看着的,你明明已经死了…”
记忆瞬间倒退回多年那个手术台上。
那一年他还没这么老,虽然也算不上年轻,不过起码没这么大的肚子。
那时候,皮草厂正开的风生水起,他厂子的股票有市无价,他销售的狐草围脖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,是奢侈品圈里贵妇攀比的依附。
前景广阔,风光无限。
业内谁人见了他不得夸一句鹤公子白手起家,年少有为。
他扬眉吐气,庆幸自己终于赚到了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