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华从云端跌落,只剩心气了。
裴媛外出,至今未归,且不论她归京与否,先说段策待她怎么样,不用都知道她的日子好过不了。
反倒幼时处处被打压的裴仪,踩着承宣伯府的肩膀,站在高处,一时无人能及。
裴玉一来争气,二来眼光好,将来嫁为征西将军,日子苦不了。
唯有裴希,彻头彻尾地成了炮灰。
再看姚氏这一辈,裴昌文弄丢了爵位,反而不受重视的裴昌廷袭爵,这无疑给二房增加了砝码。
何况姚氏这么些年打理伯府有模有样的,自己先丈夫一步在伯府里站稳了脚跟。
如今,大房拿什么与二房对峙?
裴昌文父女在老侯爷灵前抱头痛哭,步氏回来后,三人痛哭,裴碌跪在一边看着。
老夫人位于上座,默默垂泪。
承宣伯夫妇、定远王夫妇和穆氏母女立在两旁,静静地看着一家子演戏。
“孩子,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……娘就说你今年犯小人,叫你防人你偏不,这下好了……你降了良娣,闹得你父亲丢了爵位,白白便宜了旁人……”
步氏声泪俱下,一面哭,一面阴阳怪气、指桑骂槐。
裴华到底是太子嫔,与她娘全然不一样。
她跪向裴昌文磕头请罪:“父亲,都是女儿害得您,女儿无颜见您,宁愿以死谢罪,求父亲宽恕!”
若说裴昌文丢爵,心里无怨,是不可能。
可再有怨气,怨气再大,也只能忍着,毕竟是自己最疼最疼的女儿,何况她也受了罪。
裴昌文便有再大的怨,听了裴华这一言,怨气皆散。
那料,裴华猛地高喝:“祖父,等等我!孙女与您同去——”
话音落,裴华冲向棺木。
裴昌文眼疾手快,忙地拽住她,堪堪救回她,“华儿!”
步氏尖利的嗓音充斥整个灵堂,“华儿!你死了,要娘怎么活!要死,让你替你死——”
裴华撞完棺木,步氏紧接着撞棺木。
裴昌文抱着裴华,脱不开手,无法拽步氏。
倒是默默无言的裴碌,死死地拽住步氏,一人抱一个,嚎啕声不绝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