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,可每动一下,便陷得更深,雪灌进铠甲缝隙,如冰冷钢针,刺得肌肤生疼。
风雪愈发狂暴,恰似遮天蔽日白色帷幔,将这支队伍困于其中。视线受阻,士兵们彼此难辨面容,仅靠模糊影子与呼喊声感知同伴。有的慌乱抱住身旁战友,欲借力爬出,却双双被塌落积雪埋葬;有的孤立无援,在雪中奋力扑腾,直至力气耗尽,被冰雪封喉,双眼圆睁,满是不甘与绝望。
仁多嵬见此惨状,目眦欲裂,声嘶力竭呼喊:“稳住!都别慌!绳索,放绳索!”
“哈哈哈!仁多嵬!老子给你这几千兵马找的埋骨地,你可还满意?” 杨炯立于雪窝中央,放声嘲讽,声传四野。
仁多嵬望着近千将士深陷雪窝,怒火攻心,大吼道:“神箭手!给老子射死他!死活不论!”
“艹!你他妈连公主都敢杀!” 杨炯大骂一声,拽着李嵬名夺路狂奔。
“呵!我说过,仁多嵬行事狠辣果决,这般绝境,杀我一个公主,又有谁知晓?此前不杀我,不过是想图谋更大赏赐罢了!如今你这般激怒他,咱俩怕是都要命丧于此喽!” 李嵬名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笑意。
“你心可真大!都要死了还笑得出来!” 杨炯拼尽全力奔跑,身后箭矢如雨,擦身而过,惊险万分。
“有你陪我一起死,我怕什么?”
杨炯正欲答话,忽见一箭直奔李嵬名后心,不及多想,猛地将她拽入怀中,此时已近雪窝边缘,心下一横,抱起李嵬名,纵身一跃,落地后顺势滚下斜坡。
翻滚间,头上箭矢依旧不绝,杨炯心中暗骂,这仁多嵬真是疯子,都过了弓箭有效射程,还在泄愤射箭,看来已是怒急。
不知滚了多久,杨炯只觉气血翻涌,抬眸看向一旁李嵬名,瞳孔骤缩,只见她上胸肩胛处,一箭透体而过,鲜血汩汩流出,染红身下一片雪地。此时的她,仿若雪山泣血的白莲,摇摇欲坠,奄奄一息。
杨炯见状,顿感周身冰寒,疾步上前,抽出她大腿内侧贞洁卫,手起刀落,砍断箭杆,又从怀中掏出巾帕,匆忙包扎止血,双手颤抖,额头汗珠止不住的滚落,仍是咬牙轻声呼唤李嵬名的名字。
“杨炯?” 李嵬名气若游丝,轻唤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