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。
翁婿两人说了很多。
又好像什么都没说。
但双方都明白对方的心意。
特别是徐闻以丞相名言以明心志,朱棣终于是放下了心里最后一块石头。
帝王也明白在督造完北京城后,徐闻一直游离于京师外,是为了什么。
当朝大学士,六部尚书近半,乃至朝中大半官员,皆为他的门生故吏。
军中更是袍泽无数,说句明军之中,徐闻为天子之下第一人也不为过。
如此权倾朝野,要不是君臣相知,哪怕以翁婿相称,怕是也祸起萧墙。
洪武朝的“胡惟庸案”,“蓝玉案”近在眼前。
今天他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朱棣有气无力道:“你帮朕拟个遗诏吧,然后叫人进来用印。”
“是!”
徐闻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手中的毛笔如此之重,写得每一笔都要付出巨大的力气。
一旁的朱棣在这最后关头倒是洒脱了。
“好好写啊,可别让其他人看轻你这个大才子。”
朱棣的气息比刚刚又弱了一点。
强忍住心中的悲痛,徐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,笔走龙蛇,以永乐大帝的语气,对这些身后事做出了交代。
吹干了墨迹,展现到大帝面前。
朱棣眯着眼睛,细细看了一遍,用尽力气,抬手拍了拍床沿。
“好啊,神似我,却又远超我,徐闻,你平时还是藏拙了啊!”
徐闻此时已不能言语,只是垂首拱手,退出宫门外。
招手唤来站得远远的内侍,还有匆匆而来的重臣。
在这其中,徐闻还看到了内阁大臣兼礼部右侍郎杨士奇。
此等时刻,杨士奇不便和自己的恩师打招呼,只是遥遥拱手致敬。
微微点头后,徐闻说道:“陛下召见,都进去吧。”
众人见到病榻之上的朱棣。
尤其是以杨士奇为首的阁臣,已经多日未曾得见圣颜,都齐齐跪下。
其中一些被大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,已经泪流满面。
此等时刻,在场都是聪明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