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一片赤诚爱着母亲。

    心里的凄惶、无助让她此时此刻好像只余一个皮囊,空荡荡的身子,里头没装灵魂。

    她看着胭脂,眼底一片茫然,“夫人,我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你想回家还是想跟着我走?”

    胭脂说,“一个人永远不会走投无路,永远都有选择,你自己选。”

    穗儿心里突然被恐惧充满,她拉住胭脂衣袖,“夫人,我要跟着你。我不知道可以去哪?我没什么好选的,夫人别嫌弃我,我还做你的丫头,伺候你伺候老爷。珍珠姐姐有家,肯定要留下来,你没贴身丫头,我来做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怕,我不会丢下你。”

    胭脂看出穗儿的恐惧,轻声安抚她。

    “等老爷好些,我们一家子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,重新安置下来。”

    穗儿慢慢意识到,真的要离开这儿了,这个她生活了十五年将近十六年的家乡。

    她哭着说,“我放心不下妹妹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也放心不下那个狠心的娘。

    胭脂明了,承诺她说,“咱们总管同我说那铺子他要开做一个饼店,你可以把妹妹送到他店里去学手艺,将来自己开家店糊口。”

    “到时我会补贴你妹妹,叫她有个活路。”

    穗儿感激涕零,“夫人一直帮我,穗儿愿意给夫人当牛做马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不想走,还惦记你爹娘,我也可以帮你找个营生。”

    穗儿摇头,“我不想再和娘见面了,养育之恩穗儿已经还完。”

    “好孩子,你是个拎得清的人。天晚了,你歇下吧。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半夜闯进来折磨你了。”

    胭脂对她笑笑,那笑容在穗儿看来无比凄切。

    可她终是安心了,这一夜睡得无比香甜。

    胭脂游魂一般,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紫桓房中。

    她亲手打了热水,为紫桓宽衣,仔细擦洗身子,他瘦了很多。

    这具身体,曾是她认定了要一生一世相伴的另一半。

    可是人生的路,怎么走着走着,就走偏了?

    从哪里他们走上岔道,分别踏上不同的路了呢?

    胭脂慢慢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