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远的黄土泥巴矮墙,中间一道木栅栏门。

    杏子下马走到门前,看到一个头发花白,脸色黝黑的妇人,头发用一块花布包起来,正坐在院中切菜。

    太阳晒在她脸上,曾经秀气的五官不再,只余满脸沟壑。

    “双屏大娘?”

    这恍如隔世的呼唤惊得女人停下手里活,抬头看向门外。

    她眯着眼,杏子这才发觉她一只眼中生了翳,白色一片,这么大片的翳,应该已经使她失明了。

    “谁在喊我?”她声音像打磨过似的,粗粝沉郁。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薛家小公子,薛青连吗?”青连上前来问。

    他对这个女子印象不深,也不清楚当年她究竟有没有和大哥产生私情。

    她是北院的丫头,偶尔来南院也是找主母。

    往事不可追忆,现在大哥在皇宫当太医,资质平庸,前途可见。

    双屏成了个农妇。

    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,青连笑道,“我就是青连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青容的小弟弟?”双屏哑着嗓子问。

    杏子一下就笃定,双屏年轻时的确和大公子有过私情。

    哪怕过去再久,没哪家曾经的下人,指着主子称名道姓。

    只这一句,就说明当年她被撵出去,不是薛老夫人编造的理由。

    “你喊我什么?大娘?”那女人似哭似笑,“我还不到四十岁。”

    “是他,是他先送我珠钗、点心,向我表明心意的。”双屏声音凄厉,如泣如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