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一味怂恿青连和她一起去,说自己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青连应允,时值傍晚,晚露将天空染出一层层绚烂色彩,深苍蓝与粉色、橙色、紫色交融,正是一天中最美的景。

    天将黑未黑,各院里都散着饭菜香气。

    丫头们忙碌着,说笑声与香味远远近近飘散。

    第一颗星已经亮起来,晚霞慢慢失了瑰丽,变得暗沉,远处的天空正在变黑,连风都吹得温柔许多。

    杏子伸过手,牵住青连,两人慢悠悠走在小路上,十分惬意。

    到走母亲院中,见丫头们在院里走路轻手轻脚。

    青连觉得好笑,刚想询问,听见屋里一声瓷器破碎,接着传来母亲沙哑的骂声。

    那一丝笑意从他脸上消失,他在院里,丫头们都躲开,院里只余他和杏子。

    母亲的声音除了沙哑还带着一丝伤感和疲惫,叫骂声清清楚楚传出窗外,落入耳中。

    “好青云,你母亲真是养的好儿子,我生你们六个,个个性子不同,独没想到老二是个夜枭,翅膀刚硬就想啄他娘的眼!”

    这话像刀,锋利无比。

    青连已经意识到哥哥在房里,下意识看了杏子一眼,见妻子也皱着眉,震惊地看着主门,他飞快向屋内走,想去劝解,被杏子死命拉住。

    “没有旁人尚可挽回,亲母子说开就好,你同我这么进去,算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外人,我自己进去,你留在外面。”

    他扒开杏子扯着自己袖子的手,一甩膀子挑帘进屋。

    进屋先看到自己二嫂,垂眸跪在屋内,脸上无悲无喜。

    青云却是站着同母亲说话。

    老夫人靠着软枕半躺在榻上,腿上盖着褐色白边挑金枝万字小被,眼里是对青云不加掩饰的厌恶。

    “把你带大,原是来拿你亲娘的赃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干脆将我绑送到刑部,说不定万岁爷赏你块至纯至孝的匾,再给你个官当当。”

    青连见母亲嘴唇发紫,知道是气的。

    “二哥,母亲不管做了什么,你已是大不孝,没看到她嘴唇发紫吗?怎么还不请罪。”

    他为母亲沏了姜茶,又倒了口苏合香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