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涛来到那扇虚掩着的门前,抬手轻轻一推,门缓缓晃动,发出细微的 “吱呀” 声,仿佛在为屋内惨状奏响一曲悲歌。门后的景象瞬间撞入他的眼帘,他的脚步猛地顿住,整个人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,一时间大脑空白,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,竟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    屋内,俨然是一幅人间炼狱图。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陈列着,肢体扭曲得不成样子,每一处弯折都似在诉说着死前的绝望挣扎。

    其中一具尸体的腹部被撕裂得大开,脏器裸露在外,肠子如杂乱的绳索蜿蜒散落,暗红色的鲜血仍在从那狰狞伤口汩汩涌出,在地板上肆意蔓延,浓稠而殷红,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。

    那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,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,直直地刺向聂涛的鼻腔,令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。

    另一具尸体的手臂以诡异且违背人体构造的角度弯折着,白骨从破碎得不成形的皮肉中刺出,断裂处参差不齐,周边的肌肉组织像被搅乱的肉泥翻卷着,被鲜血染得通红,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森冷得让人脊背发凉的气息。

    屎尿的秽物与血腥混合在一起,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,这气味直往聂涛的鼻腔里钻,熏得他几欲呕吐,共同交织成一幅仿若来自地狱深渊的恐怖景象。

    聂涛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,掏出烟盒,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,“啪” 的一声,打火机的火苗蹿起,点燃了香烟。他深吸一口,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稍稍镇定了些。

    崔成浩仿若未觉聂涛的到来,他如同一尊雕塑般紧紧抱着姚瑞瑞,身体微微颤抖。他的头深埋在姚瑞瑞的肩头,脸庞因痛苦而扭曲,牙关紧咬,额头上青筋暴起,那模样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,将姚瑞瑞与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隔绝开来。

    聂涛,这位身经百战、历经无数大要案的资深刑警,只扫了一眼现场,便瞬间洞悉了这里发生的一切。

    他夹着香烟,缓缓走向崔成浩,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,轻轻碰了碰崔成浩的胳膊,低声说道:“兄弟,来一根。” 崔成浩缓缓抬起头,眼神空洞,机械地接过烟。聂涛帮忙点燃,崔成浩深吸一口,烟雾从他的口鼻中喷出,似乎也带出了一丝痛苦。

    聂涛吸了口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