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冬天种麦子,有印象没?”
容棠精神剧震,“那位猎户大哥,他还好吗?”
“不好,半死了。”
那总还是活着,容棠催他带他去找人。小作坊主领他去的路上,就说了情况,“去年六月份,我这个远房老表投奔而来,可惨了,断了一条腿,脸也毁了半边,嗓子哑的厉害,两手手筋都断了。伤得这么重,也不知道这一路怎么逃过来的。我问他怎么回事,他也不说,只让我进京去找建安伯。可我们这没权没势的小人物,要远行连办路引的钱都没有。何况我一走,就没人照顾他,交给别人,我也不放心。我心里觉得他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,也不敢将他放在我家,就假说是一个遭灾逃难的乞丐,养在村尾一个废窑洞里。”
说着话,来到了村尾破窑洞,只见一个浑身脏污破烂的人手脚并用,正往外爬。
“老表,我没事,我还活着。”
小作坊主紧走几步去扶他,让他半躺在土堆上,用手指着容棠,“老表,还记得他吗?你心心念念的人。”
那人抬起头来,深深望着容棠,容棠心里一股酸涩,“猎户大哥。”
听到他的声音,残废的猎户嘴里嗬嗬有声,两眼浊泪滚落。
“建……婆……”
他的嗓子坏的厉害,说话不清,含糊难懂。
“别说话,我知道,我知道,活着就好。”
五天后,马车疾驰,容棠将他带回了太学院医科馆治疗。
莫神医的团队还是第一次见伤势这么惨的人,两手筋萎缩的厉害,现有医疗技术接不上。断掉的腿骨头长坏了,想要修复也困难重重,倒是他的嗓子是被灌了哑药,还有的治。
几天以后,稍微恢复了一点说话能力,猎户迫不及待告诉他真相。
“我听你的话,一直照管那些麦苗,除草,驱赶靠近人兽,安安生生过了冬天,除了有点稀疏,没别的大问题。去年正月里上京发配过去一批人,在十里外安了家。三月末一天,一个姓谢的公子追一只野鸡追到村里,看到了麦苗很是惊讶,就问别处春麦刚播种,这地里麦苗怎么这么高,这么青翠了?我当时没有说的很清楚,就说麦种奇特,播种的早,出苗早。一开始他没怎么放在心上,后来见麦苗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