逝与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抚逐渐减轻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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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余后,裴砚忱和萧邵从單阳城回来。
他没回府中,径直来了别院。
姜映晚跑后,裴砚忱没让任何人再动这座别院,那夜被大火烧后是什么样子,现在还是什么样子。
一身清贵冷肆的男子停在院中央,淡漠寡凉的眸子注视着被烧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卧房,记忆中回荡起他离开前的那天,她眉目真挚地跟他说绝对不会逃跑的话。
裴砚忱眼底浸出讽刺嘲意。
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无声眯起。
瞳仁深处卷起浓镌的戾气。
季弘小心翼翼从后面过来,犹豫再犹豫,才低头,诚惶诚恐出声禀报这连续一个月的搜寻结果。
“属下无能,未能找到夫人,还望大人恕罪。”
裴砚忱冷嗔出声。
让人保留了这么久的别院,归来后又在第一时间过来,最终却连踏进卧房都不曾。
直接拂袖转身离开。
冰冷阴沉的空气中,季弘听到裴砚忱说:
“既然找不到,便将人撤回来。”
季弘微诧,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他惊疑地看向他们主子离开的方向,心头只剩下一句——
这就……不找了?
别院门口,裴砚忱大步离去。
上马车前,对旁边的婢女与侍从撂下冰冷的一句:
“将别院,烧干净。”
春兰像听错一般骤然抬头。
想出声询问,马车却已经走远。
只留下这座,被人烧过一次、即将迎来第二次烈火摧毁的空荡宅院。
……
姜映晚趁着裴砚忱重伤生死不明之际出逃,一众暗卫反复搜寻无果,又在京郊别院被烧得一干二净之后,裴府上下,再无人敢在裴砚忱面前提与姜映晚有关的半个字。
从这天之后,裴砚忱也不再让人寻找。
仿佛随着那座两人共同住了数月、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别院被毁,过去的一切,也一道被湮灭彻底逝去。
裴砚忱重新住回了裴府。
就像没有遇见姜映晚时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