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容时箐,心底深处,一直都存在、只是被他一次又一次埋藏在在阴暗角落的阴鸷情绪,冲破闸门,不受控制地湮灭理智。
明知答案,却偏要再问出来。
“——还是说,夫人就是希望为夫死在外面,永远回不来,放你和你的心上人远走高飞,彻底摆脱我?”
姜映晚唇角绷得发白。
埋在被褥中的手掌撑着床褥,冰冷坚硬的铁链硌得手心锐疼,在他第二次问的时候,胸膛中像是有一口气堵着,连带着出口的语气,也刺人的厉害。
“首辅大人工于心计,对万事运筹帷幄,向来只有首辅大人掌控着别人命运,让别人求死不能,哪有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。”
裴砚忱眼底森寒遍布,阴鸷戾气积聚不散,怒到极致,他反而沉沉笑开。
浓烈的杀意在眼底酝酿。
“是啊,为夫怎会生死不明,如今真正生死不明的,是夫人的旧相好,说不准哪时哪刻,就命丧在了牢狱中。”
……
这次不欢而散后,裴砚忱一天一夜没有回来。
姜映晚在这间石室中见不到任何人,除了许久之后被允许进来送饭菜茶点的春兰。
将膳食和茶点摆在桌上,春兰小心翼翼看了眼坐在床畔动也不动的夫人,再看着桌角那碗黑漆漆的汤药,她脸上写满纠结。
好一会儿,才捧着药端着一步一步缓慢走到姜映晚身旁。
“夫人……”
她声音很低,欲言又止。
纠结着沉默片刻,才嗡着声将药碗往前递了递,“大人让人准备的坐胎药……”
姜映晚眼底深处卷起几缕厌色,声线讽刺,半分不复当初在京郊别院时的亲和温缓。
“今日没同房,也要喝这劳什子药?”
她讽笑,话中尽是冰冷。
“你们主子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?”
“真想要子嗣,这京城,还缺为他生孩子的人吗?”
春兰不敢说话。
站在原地不动。
但手中端着的药也没敢收回去。
姜映晚厌恶极了这种被强迫的感觉,心底深处,不知怎的钻出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,恨不得一手将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