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个头,季弘余光冷不丁瞥见旁边小案前静静坐着的姜映晚,他惊讶的眼睛都瞪大,话音无意识停住,诧异出声:“夫人?”
随后迅速回过神,连忙侧身转向姜映晚,恭敬行礼问安:“属下见过夫人。”
姜映晚捏着手中书卷,目光在季弘身上转过,看向他后面的裴砚忱。
平静问:“我需要回避吗?”
裴砚忱正好也在看她。
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,他指骨轻叩案角,淡淡启唇,“不必。”
说着,他目光转开,看向刚压下惊愣的季弘,“接着说。”
季弘怔怔点头,脑海中迅速转了两圈,才找到自己方才想说的话,忙开口接着说:
“回大人,陈大人传来消息,说容时箐依旧不肯说出邓漳的下落,而且容时箐身上伤势过重,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求生的意志,刑部大牢阴冷潮湿,陈大人担心他挨不过这个冬天,从而失去调查大皇子案件的关键线索,特让属下来请示大人,容时箐的命,还要不要留。”
裴砚忱轻叩案角落的动作停下。
漆沉深眸扫过面前未处理完的一份文书,无声想了片刻,忽而转眸,看向了无意识攥紧手中书册的姜映晚。
男人薄唇若有似无地勾着一抹零星弧度。
像是来了些许兴致,想问她的意见。
“夫人说,容时箐的命,是留好,还是不留好?”
他语气轻淡得,仿佛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。
而是再无足轻重不过的东西。
姜映晚指尖压紧,刚翻开的书页边角,都被她捏得起了皱。
书房中有一刹那的沉静。
就像刽子手行刑前被短暂拖长的那一瞬时间。
姜映晚指尖掐破纸页,指甲抵在另一根手指指腹上时,她听到自己说:
“既然容时箐是调查案子的关键线索,他若死了,案子如何往下调查?”
裴砚忱轻扯唇角,“那依夫人之意呢?”
姜映晚脊背僵硬,对上他看似笑着的目光。
“容时箐主要是伤重,生命垂危并非是别的原因,若是要留住他的性命以便查案,只需派位大夫进去便是。”
大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