恕一死。
就在两派群臣争执不休时,大殿上,位于百官之首的裴砚忱上前一步,出乎众人意料地主动为容时箐求了情。
“陛下,百善孝为先,容时箐不知邓漳身份是其一,被押刑部牢狱月半代父受尽种种刑罚是其二,臣认为,容时箐——可免死罪。”
裴砚忱这话一出,巍峨肃穆的朝堂上瞬间静下来。
尤其是高坐于皇位上的萧邵,亦是惊诧地看向裴砚忱。
朝中其余大臣若说不甚了解裴砚忱、容时箐、姜映晚之间的过往纠缠,但萧邵却是从始至终再清楚不过的。
裴砚忱主动为情敌求情的举动,着实让萧邵大为意外。
下了朝,萧邵单独将裴砚忱喊去了御书房,再次问他的意思。
“砚忱,你真想为他求情?”
御案后,萧邵半靠着龙椅,看向御案斜对面的裴砚忱。
在前朝,先帝在位时,大臣来御书房觐见,只有极个别的时候,臣子能受到圣上赐座的殊荣。
但在萧邵和裴砚忱这里,这种情况,却是司空见惯。
萧邵和裴砚忱自小关系便好,皇子夺嫡中,裴砚忱屡屡替萧邵除奸佞、清君侧、肃朝政。
萧邵和裴砚忱,与其说是君臣,不如说是一路赴汤蹈火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手足兄弟。
在外,裴砚忱谨记君臣之别,哪怕萧邵多次强调免他跪拜之礼,他也和其他臣子一样,恭记臣子本分,不越君臣关系半步。
但在内,萧邵从未以君臣待过裴砚忱,素来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。
裴砚忱半垂眸,冷白修长的指骨摩挲着茶盏,听着萧邵这句话,片刻后,启唇说:
“除了邓漳,容时箐到底没与大皇子一派有任何瓜葛,虽说连坐之罪判他死罪并无不可,但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旧部接连被铲除殆尽,朝堂稳固,社稷安稳,若是陛下以孝之情免他死罪,不免能更安民心、更得众望。”
萧邵指节轻点御案,朝裴砚忱问:“那你和你那位新婚夫人呢?”
御书房中静了一瞬。
裴砚忱抬睫朝他看过来。
萧邵抚额叹了声,话中尽是叹息,“情之一字,最难解。”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