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与晚晚还未正式成亲,就如此明目张胆地传大夫相问子嗣之事,传出去,你让裴府的脸面往哪儿搁?”
“祖母。”裴砚忱语气平静,神色更是没有半分变化,他迎上老夫人含怒的视线,沉静解释:
“施苍是裴府的人,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,他自是清楚。”
老夫人重重拍了下桌案,面上更气:“祖母说的是你!”
“你与晚晚到底还未成亲,祖母告诫过你多少次,少胡来!还有——”
“这话孙儿记得。”裴砚忱淡淡打断这种几乎日日都听老夫人念一遍的告诫,“礼数举止,孙儿铭记于心,不会做有违身份之事。”
“而至于子嗣,”倏然间,他话音一转,声线淡淡,搬出姜映晚逃去槐临那一年时,老夫人隔三差五用子嗣一事说服他的言辞:
“祖母不是多次劝孙儿娶妻,好为裴府开枝散叶?如今孙儿与晚晚的婚期只剩寥寥数日,孙儿也只是想尽快完成祖母心愿。”
老夫人被他堵得无言以对。
头更是疼得厉害,她懒得跟这逆孙多争辩,烦乱地让他出去,“你回去!让晚晚来陪我说话。”
裴砚忱看了眼老夫人,未多待,行礼离去,“孙儿告退。”
老夫人脸上怒气积聚,方嬷嬷在心里连连叹了几声气,端着茶水劝老夫人消气。
“公子虽未将婚事走到请陛下亲笔赐婚的那一步,但从婚服、珠翠,再到皇宫传来的口谕,这门婚事,早已和赐婚无异。”
“而且距离初六的大婚只剩了这么几日,拦是定拦不住的,您又何不,痛快松口,为那两个孩子主婚?”
这个道理,身为下人的方嬷嬷都看得明白,活了大半辈子、经了大大小小无数场面的裴老夫人又怎会不明白。
她只是,过不去心里那道坎。
心疼那孩子,永远被困在这座府邸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