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徽四年二月的最后一日,与崔尧多少有些关联的人都未曾早早安睡。
有些人舟车劳顿,不得安闲;有些人炮火连天,彻夜难眠;有些人是亲情难舍,却难免假公济私;有些人殚精竭虑,为的却是谋算名利。
若是把视角无限拔高,有心人不经意间就能发现,眼下正有好几股势力朝着辽东进发,方向或准确或稍有偏差,总归是朝着崔尧的方向前行。
杨续业站在船头,疑惑的看向李志:“李兄此次随在下出行,当真是为了大唐社稷,助我家公子一臂之力?”
李志笑呵呵的说道:“这有何误?家祖与家父吩咐的时候,杨兄不也在场?亲眼得见还能有假?”
杨续业疑惑不已:“可为什么呢?”
李志儒雅的驻足说道:“家祖与二爷的恩怨说到底也不过是家族纠纷,虽说涉及的家产丰厚的过分,但也只不过是话事人的竞争罢了。
我二爷都不曾赶尽杀绝,我等又有何芥蒂呢?说到底大唐是我李家的天下,虽说是二爷那一脉传承了下来,可我家也是皇室嫡脉,涉及开疆拓土之盛事,在下这一家子想为国出些力,也算不得违和吧?
还是说,在杨兄的心里,在下这一脉已经被打上了乱臣贼子的标签?做何事都包藏祸心呢?”
李志笑呵呵的说完,说到乱臣贼子之时,目光也忍不住瞟了杨续业一眼,让杨续业心烦不已。
“杨兄莫怪,在下并非话里有话,此次随杨兄前往辽东,当真是为了大唐尽一份绵薄之力,还请杨兄海涵。”
杨续业心里一阵腻歪,他这人属实心里敏感的很,谁是真诚待人,谁是假惺惺,他自有自己的判断,从李志刚才未来得及掩饰的微妙神情,他能感到嘲讽的意味,且此人好似并不想掩饰这一点,虽说说出的话如沐春风,但那种深深的恶意,杨续业敏锐的把握到了。
“如此,李兄就安心在船上歇息吧,大致半月,你我定能到达辽东,到时还需仰仗李兄帮忙了。”
“好说,好说,说句不自谦的话,我此次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,不说一骑当千,也都是个顶个的好汉,以一敌十不在话下。到时,还请杨兄品评一番。”
杨续业回头看去,只见一群筋肉虬结的汉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