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过先生。”许复行礼。

    孙令仪看天色还有些时间,转身又进屋。

    “进来吧,还有一刻钟,我同你讲讲你的字。”

    “有劳先生。”

    许复的字帖就在书案中间放着,孙令仪来到桌案前,展开字帖,认认真真道:“以你的年纪能写出这般遒劲有力的字,已是难得。只是每每收笔时还不够流畅,不能一气呵成。”

    说着,孙令仪提笔沾墨水,在每个字的不足之处做上标记,“这处运笔之力应该回收……”

    许复仔细聆听,不时点头。

    孙令仪确实如许宴说的,教课耐心仔细,且寥寥几句,阐明重点。

    “我说的只是建议,每个人的练字最后练的都是心境。你不必过于在意字的框架和笔画。”

    孙令仪收了笔,放在笔架上。

    “是,学生都记住了。多谢孙先生指点。”许复弯下腰,郑重行一礼。

    孙令仪对于许复想表示谢意的诚意能感受到,可与其他三个学生相比,许复身上总是多了一层陌生感。

    过分礼仪和客气,在相熟人之间就是刻意的疏离。

    “你虽不是我的学生,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,字如其人。没有十年苦练是写不出你这样的字,以你现在的字,学再多的技巧笔法都只是锦上添花,若想上升一层,你得放开你的心扉。”

    “笔随心动,浑然天成。”

    说完,孙令仪拿上棋谱走过许复身边,走出书房。

    “放开心扉……”

    许复喃喃几声。

    低垂的眼眸深处,漆黑一片。

    “心有蒙尘,如何放开?”

    许复抬起头,将字帖小心收入怀中。

    太子的禁足时间终于结束了。

    刚获得自由的太子听到公主入狱的消息,暴跳如雷。

    “安乐是本宫的胞妹,是大梁的公主,她怎么能住在牢房那样肮脏污秽的地方?本宫是被禁足,不是被阻隔消息,为何不通禀本宫?你们好大的胆子,敢欺瞒本宫!

    太子在殿上大发雷霆,茶杯器具摔了一地。

    宫女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东宫太子詹事陈载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