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京城贵女见到我,多数都是表面客套,不过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。上京城的男子见着我,总是一副紧张又敬畏的模样。他们害怕与我交谈,害怕学识被拆穿丢脸面,他们认为女人的才学就不该高于男子。”

    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,“上京城才女,求亲门槛被踏破?除了皇后想拉拢天下学子的心,看上孙家百年声誉,使用百般手段撮合我和太子,便没有其他人上过门。”

    “人人说我清高,我却是看人人都一般。”

    孙令仪慢慢地吐露诉说,她的目光一会儿看柳树,一会儿看河面,一会儿仰头望着偶尔飞过的鸟儿,嘴角一直挂着平和的笑。

    这些话,她没有同任何人说过。

    说出来,大概也不会有人理解。

    或许他们还会认为她又在装清高,对她更加敬而远之。

    可她还是说出来了,对着沈喜喜。

    沈喜喜是有些明白孙令仪这种无人理解的感慨,她也不是在感慨,只是在描述。

    她的眼界高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人和男人,只有真正理解她的人才能明白她,知道她的好。

    沈喜喜很庆幸,能这么就遇到孙令仪,不至于她明珠蒙尘。

    “令仪,可能你看过太多的书,懂得太多的道理,经历过太多时过境迁,感受过太多起起伏伏。”

    孙令仪侧过头,眼睛微微睁大。

    沈喜喜停下脚步,站在一棵柳树下,看着河水缓缓流淌。

    “你徜徉在历史的瀚海中,此刻站在这里,便会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。在时间这条长河中,我们的百年岁月不过匆匆一瞥。一本书可以将一个人的一生写完,你读的是那个人的一生,但你的心也跟着一起经历了那人所经历的悲欢离合、成功失败。那么多的书,那么多的岁月,你的见识,你的心胸,自然而然变得宽广辽阔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清高,是你已然高于他们。学识渊博的长辈们为何能与你交谈甚欢?不过如此。”

    沈喜喜转过头,扬唇笑着,嘴角边的梨涡浅浅,“孙令仪,腹有诗书气自华。你只是比任何人都有气质。”

    “世上不止上京城一个地方,说不定哪天你就会遇到那个与你气质相符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