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姑娘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讽刺。
她的母亲刚过世,父亲竟然把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带回家,让他给母亲操办丧事。
那个男孩一定是父亲的儿子,因为那双眼睛和父亲如出一辙。
男孩看着也就十五六,瞧着却机灵,有条不紊吩咐着下人做事,看样子爹培养他没少花费心思。
“大小姐,您节哀。”男孩走到了跟前,对她虚情假意说着安慰的话,若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,她一定瞧不出来他眼中的得意和虚情假意。
“你是谁,瞧着眼生。”
钱姑娘用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平静问道。
男孩含笑:“小的钱生,是新来的。”
钱姑娘盯着他那双眼睛:“你家里可还有旁人?”
男孩依旧挂着淡笑,在今日这场合让人看着格外刺眼。
“家里还有爹娘和弟弟,爹娘一直分开,不过马上要团聚了。”
“马上要团聚了啊,可真是好事。”
钱姑娘木木说着,绕过他进了灵堂。
钱夫人因为女儿亲事气急攻心吐血而亡,以及钱老爷如何伤心欲绝悼念亡妻的事很快传遍来蜀州城,钱姑娘守着灵,听着丫鬟从外面打听来的事,沉默着不说话,只往火盆里不住的添纸钱。
钱夫人的头七一过,钱老爷以身体抱恙为由把家里的生意交给钱生打理。
钱姑娘木着脸听完丫鬟的话,换好衣服出了门。
“姑娘去哪里?”
“府衙。”
“可要马车?”
钱姑娘摇头,步行走过两条长街到了府衙门口,敲响了鸣冤鼓。
“堂下何人?”
再次见到了喜欢之人,钱姑娘心思牵动,可是想到母亲,闭了闭眼,生生把那份心思憋了回去。
“民女钱婉柔状告生父钱茂谋害母亲孙氏,还望知府大人惩治凶手,还民女母亲一个公道。”
萧霁看着堂下跪着的人一开始只觉得有眼熟,听她自报了家门才明白过来。
这便是那个让秋丫吃醋的钱姑娘。
把之前的事暂时忘掉,萧霁端正了姿态看着堂下的人。
“说你父亲谋害生母?细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