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还记得大前年不?我被邻村孩子欺负,打的那叫一个惨。”
“他们用带刺的荆条在我身上抽,把我抽的鲜血淋漓。”
“浑身血流的都成血人了。”
“还是你拎着铁锨打散他们,抱着我去村医那包扎……”
我从石碾子背的包中翻出红药水,云南白药粉,药棉,纱布。
“当然记得。”
“你以前太怂,但凡敢拼命,就不会被人欺负。”
“趴过去,我给你上药。”
崔浩翻了个身,掀起衣服露出后背伤口。
伤口边缘被河水泡的发白,没有半点血色。
我担心伤口感染,顾不得用棉纱慢慢沾红药水,直接拿着瓶子往他伤口上倒。
“忍着点!”
“嘶……嗷!”
红药水一倒下去,崔浩就如同刚钓上岸的鱼,身体剧烈跳动起来。
紧跟着昂头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。
“疼死我……不疼,不疼!”
“一点儿都不疼!”
崔浩疼的脑门死死抵在地上来回扭动。
双手更是死死扣进石头缝中。
却还嘴硬的喊不疼。
等他疼劲儿过去,整个人像死鱼似的趴在地上,我才松开他一屁股坐在旁边。
扯下药棉轻轻擦拭伤口后,把云南白药粉撒上去包扎。
许是洒红药水时的刺激过大,后面撒药包扎时崔浩反倒不觉得疼了。
“哥啊,你可真狠。”
“整瓶红药水往我伤口上撒。”
“那蛰疼的感觉,比往伤口撒盐还刺激。”
见他还有闲心开玩笑,我没好气的在他腿上拍了下。
“你不是喊不疼么。”
崔浩咧嘴一笑。
绷起脸一本正经道:“喊不疼是我悟了。”
“横得怕愣得,楞得怕不要命。”
“咱陕西楞娃就得有不要命的狠劲儿!”
“以前我不够楞不够狠。”
“以后,我要比所有人都楞,都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