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纵是皎白月光八方铺陈,也被这蘅芷馥气搅得零乱,在漆黑夜色中显得迷迭不清。
丝竹靡乱,鼓瑟缠绵,夹杂着絮絮的调笑声,只有在夜晚的时候,章台街才像是醒来一样。聚集着娼楼歌馆的一整条街,在月色下犹如刚刚出浴的美人,薄纱半褪,睁开惺忪的媚眼……
玉池台一道不起眼的阁墙,将台外的纸醉金迷,把酒言欢与台内的幽静隔绝开来。
朱窗完全敞开,两扇极大的窗页就像是对夜幕张开怀抱的双手。落地朱窗坐落在楼顶天台前,平常总是紧紧关阖,白天远远站在玉池台外望去,它根本不能引起在何人的注意。
台前,是张白玉几。
夜风浅唱,空中是纷乱的打斗声,在寂静的内苑中显得格外突兀。只是章台街的玉管新歌,早已融掉了章台梦间人的警惕之心,隔着那么一层墙,隔着重重靡音,不会引起那些寻欢作乐之人的注意。
夜色下,几团身影纠杂在一起,剑气翻旋,衣裾猎猎,出手却甚是狠厉,招招要害。
一时间,弧光轻旋,灿若星辰。
两拨人势均力敌,打得难舍难分,神经紧绷,只怕一不留神就会命丧此地。
与之形成解明对此的,是画窗之下,玉几之前的里子,美酒微醺,衣衫半开,佳人在怀,饶有兴趣地眯眼望着酣战的八人,仿佛正在看的不是一场生死搏斗,而是正于江南烟雨下,观赏燕语莺歌,翩翩作舞。
“有意思……”
声如梦呓。
怀中红衣的美人抬起一张小小的瓜子脸,并没有言语,只是眉宇间飘荡着一丝不解。
公子从不会如此,回回被跟总能甩掉,纵是甩不掉也会立刻解决得干净利落,不拖泥带水。可令天他不仅任这帮人跟到了玉池台,还迟迟未下杀手。
就像是一只野曾,不肯马上咬断猎物的候咙,而是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,让它动不得,言不得,逃不动,徒作困兽之勇供它玩赏……
朱瑟很是好奇这些人的来历了,是什么人能让公子这般有耐心呢瞧公子的模样,不像是对这四名杀手感兴趣,倒像是……
在等某个人。
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正欲斟酒的右手,抬眸,素衣人眼波深深,一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