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轻微的声响,裂纹延展间,玉盏彻底破碎。百解忧松开手来,任玉屑与酒液坠落尘埃,却又像是落在了记忆的湖面,推开一层粼粼微波。
百解忧舒眉一笑,万种风情。
“篁林故友,久违五载,竟然还能认出我来,解忧佩服,佩服。”
青衣少年转过身来,“在下不过是还记得,这双眼睛。”
公子解忧,狐眸流光,烟视媚行。
万花丛里过,片香不沾衣。
朱双霍然侧头去看那少年,月华寸寸明亮,照着他的眉眼,与五年前相比并未改变多少,却似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,风朗清举。
她亦想起来了,此人是谁。
五年前,山上兰芽短浸溪。
幽篁重重,拂云直耸,日光透过竹叶间的罅隙挥撒,皆成寂寥的青色。
空山不见人,,唯闻莺啼婉转,鸣得人心绪百转千回,偶尔会有清脆的落子声隔断莺啼。
雕梓棋枰放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之上。黑白掩杀,左突右击,尽是对峙之势。
黑子占了先手,攻势迅猛。可对方却像是水,蜿蜒流淌,流万千不可阻杀之地。每一步如火的必杀,都在这温怀柔抱里作茧自缚。
棋枰两端,是执子二人。
执黑的少年一身冰缕衣,洁白如纤尘不染天山雪,一枚银制的面具扣住了他的脸,只看得见那光洁如瓷的额头,弧线锋利的下颔,淡红的薄唇。
还有一双,摄人心魄的狐眼。
百解忧很是不明白,自己浮萍浪影,四方游荡,行踪不定。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在父亲毒发身亡之前就找到自己的?
想找百解忧的人,多数是求医,可能找到他的人,却是寥寥。而能找到他又能让他停下飘浮的心绪诊治的人,更是少之又少。
他不禁又打量棋枰对面那人几番。
青色的日光投在那抹衣衫之上,是一样的颜色。
满眼都是寂寞。
明明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,可那双细长眼睛却怎么看也看不透,古井幽潭,愈看欲深。
百解忧拈起一枚黑子,视线流转在棋局和少年之间,瞅着那修眉弯起的清浅笑意,心中着实憋屈。见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