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被谢砚之放在心里三年的名字从世子口中说出的时候,他只觉脑中一阵电闪雷鸣。
昀笙。
“零陵王姬……”谢砚之的神情有些恍惚,“零陵王姬名为‘昀笙’?”
“昀笙,昀笙……”醉酒的世子瘫软在他身上,只是不住地重复着那个名字,口齿间尽是悲伤缱绻。
谢砚之忽而觉得冷,他伸出颤抖的手放在心脏的地方,那里空得像一口井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,回去后摆了一夜的棋,却走出一盘死局。他还没有来得及解开,就踏上了护送她前往姜国的征途。
四牡騑騑,六辔如琴。十里红妆,满城红绸。
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,井然有序,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。谢砚之骑着青骢在最前面,风姿卓荦,万人仰慕。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,比肩继踵,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荒谬至极的婚礼。
风卷着花香刺的谢砚之头直晕,在所有人都一边议论纷纷,一边又为即将来临的和平欢欣鼓舞之时,唯有他的神情冷漠如冰。
然而,护亲的路上,谢砚之却发现零陵王姬未曾踏出步辇一步,未曾发出一言。即便是路过驿馆休息,一切事宜也都是那名名叫广白的大婢子掌事。每次他欲请示王姬,总会被她们以各种理由拒绝。
终于有一次他支开了所有婢子,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走向那顶载着他的描金绘凤的花辇,他刚用完膳,应该不会正在休息吧。
“公主,卑职谢砚之有事请示。”声音发出来,微微地颤抖。
没有人回答他。
“公主?”谢砚之又上前三步,“谢砚之越矩了。”
最后一层辇帘被掀起来的瞬间,谢砚之怔立住了。
衣似红霞人如玉,淡淡铅华浓浓妆。还是那样安静秀丽的容貌,已经长开的眉眼和他无数次梦里想象中的一样美好——却不是想象中的锋利张扬。
零陵王姬手脚被敷,满脸憔悴,脸色苍白。谢砚之心口猛然一痛,她虚弱地蜷缩在这富丽堂皇的小小囚牢那么多天,而负责看守的人还是他!
“昀笙……”他呐呐地张口想要喊他的名字,这个三年来他一直在心里呢喃无数次的名字,却是满口涩索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