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身戎装,绰枪来迎,两马相交,刀刃一接,寒光四溅,就是一场混战。四下两军交锋,喊声连天。
湛蓝的天空,和明亮的太阳,就被滚滚硝烟遮掩了去。
她到底年幼,气力不济,被对方捉住一个破绽刺中右臂,银枪应声坠地。她惊得几乎落马,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拖起。
剑光,是青色的。
横光出鞘,剑气如潮,迎面几人的坐骑的前蹄被齐齐砍断。她讶然回首,对上一张清俊刻骨的脸庞。
那一天,卫国直阁将军嫡长子,十四岁的谢砚之一战成名。
她不禁捂住了眼睛,液体还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。那是她小心翼翼放在心里爱了八年的男子啊,是她唯一愿意托付自己和许陵的人。
“卿和,你喝了我的好酒,怎么赔我呢?”
那时的她很认真地注视着他,放下她一生的骄矜:“那我嫁给你吧。”
“我不需要一个对我有真心实意的丈夫,你可以不爱我,你可以三妻四妾,只要你不放弃这座边境战城。”
砚之,如果不这样说,如果不是以互相利用的方式,你会愿意娶我吗?
她捂住自己的小腹,从始至终,你可曾明白我对你的心意,你可曾……对我动过心?
那一晚……那一晚我知道你是为了谁想去姜国……我害怕,我怕你走了,就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卿和的肩膀剧烈地抖动,不知是哭还是笑。
心不动,情不妄动,不动则不伤。
卫崇安二年,直阁将军谢砚之通敌,亡于乱战中。谢氏满门抄斩,谢砚之妇林氏,自捐于许陵城楼。
次年,姜国灭卫,姜世子辰即位,崔昀笙为国师,一时风头无两。
是夜残月如钩,崔昀笙摆好棋局,拈子不语。侍女广白见他黯然,不禁道:“主公既然不忍,何不留他一命?改名换姓,未尝不可。”
谢砚之于他而言,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?是劲敌?是知己?还是他离间君臣,剿杀卫军的棋子?多少次棋盘上与棋盘外的厮杀,他又得到了什么?失去了什么?
他早已堪透卫国腐朽的政局和卫渊多疑的本性。砚之奉令缴杀他的那一天,谢氏满门入狱,卫渊以谢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