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铭半拉半拽地按在凳子上,开口说,“顾站长,你劳累过度,先坐下好好休息会儿,别到时候傅小姐没事,你反而倒下去了。放心吧,傅小姐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会平安无事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,我没事。”顾斯铭滑动喉咙,沉默了几秒,终于苦笑了声,“安安中枪时,我就在她身边,都怪我,没有保护好她。”

    “战场上,战况瞬息万变,小鬼子们诡计多端,又杀人如麻,怎么能怪你呢?”方成摇头,很不赞成他的说法。

    但顾斯铭没有被安慰到,吸了口气,长长地叹了声。

    心里涌起无法言喻的内疚,不断折磨他。

    方成说错了,怎么能不怪他呢?

    怪他,都是他的错。

    他趁着安安一丝不苟为他包扎伤口时,贪恋她的温柔,贪恋她手指触摸到他肌肤,带给他的激荡和悸动。

    以至于听到枪声传到他耳畔,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柳清如临死连开三枪,一发子弹射偏,另外两发罪恶的子弹,全部击中了安安。

    方成见顾斯铭沉默不语,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走人,忙着去把佐藤大佐押入中央军政府大楼里的地下监狱。

    顾斯铭坐在凳子上,身躯往后缓缓靠着墙壁,看着方成远去的背影,手在颤抖,身体也在颤抖。

    心底深深的后悔,绵绵的痛。

    “安安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顾斯铭说着说着,猛然咳出一口大血,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,最终渐渐闭上。

    厉枭在手术室内,一直陪伴着傅安安。

    直到医生开始要给她动手术,好言相劝他出去,才慢慢出了门。

    年少时与沈逸风到处剿匪圈地盘,福广战役征战三年。

    他也曾多次徘徊在鬼门关,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,生死一线。

    却从未像今天傅安安中枪昏迷这样,让他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绝望。

    他颤抖着手,点了根雪茄,没有放进嘴里吸上,僵冷的身躯也没有动,指间火星一闪一闪。

    火星燃到了指尖,他也不觉得疼。

    宋白棠带着袁舒匆匆赶来的时候,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。

    ps: 祝所有的宝子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