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土坷垃,不期被逗得“嗤”的一下笑起来:“亲爱的,你是要做田园诗人吗!”站起身来等他的下文,那人看看天,看看地:“没了,我是一句诗人。”她却来了兴致,抬头望着空里的飞絮,续道:“点点离人泪。”那人转头看她一眼:“还是相聚好,”竟然很符合诗的起承转合,这时正好一对蝴蝶翩然飞过,“燕子双双飞。”她道。
“宝贝儿,那明明是蝴蝶。”那人道,斜眼看她。
“我偏说燕子!”她将头一翘,那人当即直立着,“呯”的一声倒在地上。她大笑起来,趴下去:“你知道蝴蝶是谁变的吗?是梁山伯和祝英台,他们是两个大傻瓜——”
“但我们不是!”他马上道,并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。
他们太像一对平凡的夫妻了,一对生在农村,以种养为生的平凡夫妻了。这时候她就怎么也不能相信他是一个商人,开着轿车,经营着包括酒店、歌舞厅、以及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生意的商人。农活做累了,他们坐在地头休息,喝自己带来的凉茶,一人一口分苹果吃。她握着他的手去咬苹果,怎么都觉得这生活假得像一出戏剧,而这戏剧则真得像一份平凡的生活。
傍晚时,忙完了所有的活计,两个人躺在地头上,伟健嘴里衔着一根草杆,翘着二郎腿的脚上是一双旧农田鞋,裤管高卷在半空中。冰云躺在一边,支着手看这个男人,她觉得生活真像一场梦,而他心里在想什么?她生活如戏地过了两年,不真实得让她分不清哪里是梦,哪里是真的生活。当她从梦里被“砸”醒来时,她以为今天的生活是做的一场梦,而梦里才是她一直在过的生活。
那这个男人呢?他精明、清醒,他是怎么过的这两载岁月?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认识他?他的思想是敏锐的、强悍的、开朗的,而她的思想则是曲折的,婉转的,沉郁的,从这个意义上讲,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,可他们却如此和平友好地度过了两年岁月,他在想什么?
“周太太,你又发现了什么秘密?每当你弄出这么一副未成型小妖的模样来研究我的时候,我总是被你勾得心荡神驰,不能自已。”躺在地上的人看了她一眼。她嘻嘻笑了,躺下去,头上是流金的斜阳,皓皓的长空,不远处的大树上,鸟儿结束了一天疲倦的飞翔,正停在枝头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