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她的角度看,整件事的发展方向堪称匪夷所思,先是莫名其妙丢失了一段记忆,被送到别的医院里去了,又是欠缴的手术费被人缴齐了,甚至术前准备都做的差不多了,换谁都害怕。
我心口涌起一阵冷意,试探道:“医院总会有相关的记录,你有没有想过查监控,或者去翻一下记录?”
医院里的监控总不至于会出问题。
孕妇表现的很犹豫:“我翻过缴费单,但没好意思去查监控,毕竟我已经给医院添了很多麻烦,不想再给其他人添乱了。”
她的目光随着话音落在床头柜上,那里放着几盒药品和压在下面的单据。
我能理解她的处境,以及不愿生事的心情,没有再多问,而是走过去看了眼单据,只见上面赫然用铅笔写了个字母d。
看在其他人眼里,这不过是无意间蹭上的痕迹罢了,但我跟d先生打过那么多次交道,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。
d先生特意安排了一场大戏,费了不知道多少精心金钱,甚至还把完全与我无关的孕妇给拖进了旋涡里,就为了在此时嘲笑或者提醒我的无力,这让我单是看着这张收费单就感到齿冷。
从布这个局的那一天开始,他就在等着我看到这张收费单了,兴许这时就在不远处欣赏我的反应和表现。
可他会待在哪儿呢?
我用余光环顾周围,将病房里的人都看了一遍,然而没有哪个人像是在特别关注我,再看下去倒显得我疑神疑鬼。
孕妇见我神色不对,忧心忡忡的问:“林小姐,是哪里不对劲么?这钱会不会来路不明?”
麻绳偏挑细处断,她再承受不起旁的变故,我挤出笑容安慰道:“没有,大概是某位好心人得知你的情况,所以捐赠给你的,你不用担心,对了,不是要做检查么?需要我帮忙么?”
讽刺的是,在确认d先生同这件事有所牵涉的同一时刻,我想出了一个能拿到孕妇血样的办法。
我以朋友的身份陪她做检查,然后在她抽血完毕后,将止血用的棉球悄悄藏了起来。
事情比预想中容易的多,就连手术的速度也是快的惊人,只用四十分钟左右,就帮她埋葬了这段会拖累自己的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