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天才蒙蒙亮,所有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,主院的帐篷里就传出一阵沉闷的捶打声。
周氏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,就见林鹤堂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,正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腿。
周氏的美梦被吵醒,心情很不美丽,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。
“一大早的,捶什么捶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”
这要是换成平时,林鹤堂肯定跟她对呛起来。
可今天,林鹤堂不仅没发火,还咧嘴朝周氏笑了笑,然后像截木头桩子似的,“嘭”的一声倒回担架上。
周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,有心想要去看看,可刚掀开被窝,就被冷得缩了回来。
“许是睡糊涂了,肯定没事。再说了,就是有事,不也还有大夫在吗?出不了什么事。”
说完,周氏重新躺好,想要好好睡一觉。
可奇怪的是,她刚把眼睛闭上,就觉得脸上刺挠得厉害。
她伸手胡乱抓了抓,又沉沉睡了过去。
周氏这一睡,足足睡了大半个时辰,才在孙官差的吆喝声中悠悠醒来。
这是她流放以来,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。
她满意地伸了伸腰,想起起身,却突然想起了崔姑姑的存在。
她忙重新躺了回去,懒洋洋地对外面喊道:“崔姑姑,还不快进来伺候我梳洗。”
崔姑姑正紧张地盯着大房的方向,想要探一探情况。
听见周氏的喊声,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厌恶来。
她可是来替娘娘办大事的,这老婆子却真把她当丫鬟使唤了。
可眼下,为了遮掩自己的真正目的,她只能答应着,招手叫来了一个小丫鬟,吩咐她道:“快,进去伺候老夫人梳洗。”
那小丫鬟瑟缩了一下,低着脑袋小声道:“姑姑,我怕。”
崔姑姑的心思都放在大房身上,听她哼唧,不悦地回头问道:“怕什么?有什么好怕的,身为下人,你没伺候过主子吗?”
小丫鬟伸出一双冻得红肿的手,委屈道:“昨天老夫人拿出一大堆又脏又臭的衣服让奴婢洗。可这四周都是雪,根本就没水。
奴婢说,能不能用火化些水来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