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秋日盛放的花不多,但齐国公府是何等勋贵之家,赏花宴上依然花团锦簇。

    桂花飘来阵阵馨香,有风吹过,撒下一片金黄,将树下的女眷们映衬得更加雍容华贵。

    菊花虽常见,但国公府的菊花不常见,全都是名贵品种。

    伯夫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细数菊花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这是绿云……这几株是墨荷吧……乖乖,还有十几株十丈垂帘……天哪,还有玉壶春!”

    她的神色满是惊叹,纵然温嘉月对花不太了解,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出,这些都是普通勋贵人家散尽家财也求不来的珍宝。

    温嘉月漫不经心地赏着花,心思却早已飞远了。

    这一路上,脑海中闪过许多幼时的事。

    她没有刻意去想,甚至有些事已经淡忘了,却又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蜻蜓哥哥顾亭卿的父亲在外经商,他从小便是被母亲抚养长大的。

    虽然说是经商,但邻里乡亲从来没有见过顾父。

    渐渐的便有人传,顾母这么貌美,一定是外室,顾亭卿是野种,不让儿女和他玩。

    但温嘉月却没这个约束,张氏反而鼓励她与顾亭卿做朋友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怕是盼着她和顾亭卿私相授受,也好让温若欢嫁给沈弗寒。

    但张氏的如意算盘落空,在她七岁那年,顾亭卿搬家了。

    印象里,他对这些谣言置若罔闻,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不在意,神色总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。

    就算当着他的面说他是野种,他也没听见似的,笑着摸摸她的脑袋,问她想不想吃糖葫芦。

    只要她点头,顾亭卿便会给她买。

    她咬着糖葫芦,小心翼翼地问:“蜻蜓哥哥,你的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?”

    他便会苦涩一笑,遥望着远方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沈夫人,沈夫人?”

    伯夫人的话让温嘉月从回忆里抽身,茫然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伯夫人道歉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,孩子又跑没影了,我先去找一找,一会儿再陪您,行不行?”

    温嘉月颔首道:“不必和我道歉,孩子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