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枯井的目光竟无半点退缩嫌弃,反而涌动一股奇异的光芒。
像在期盼什么!
他深深地嗅着空气中的腐臭,忽觉得一颗悬着的心该放下了。
盼了多日,心里七上八下,每日食不知味,却不知结果竟在此处等着他。
或许是许山那日动手时做的不甚干净,事后怕被疑心,便未来及禀告他便自行先遁了。
“无妨。”他摆摆手,迈起大步朝着枯井走去。
一切就要结束了。
他人停在了井边。
待他低下头,朝着井中望过去时,忽然急剧地捂住心口,人朝后退去。
像是窥见了厉鬼一般,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惊叫。
“啊,这,他,他……”他满脸骇然之色。
孙妈妈与苏芸对视一眼,两人忙上前:“老爷?您这是怎么了?”
宋拓惊恐地望着枯井,眼里失去了焦距,满满都是恐慌,“不,不,不,这不可能,不可能是他,怎会是他……”
孙妈妈胆大地走上前探头:“老爷,老奴未在井中看见何物啊?您可是眼花了?这明明是空井。”
宋拓使劲眨了眨眼睛,又变得不那般确定,喃喃道:“难道是我眼花……”
他再度走上前,颤颤地将头伸出。
这一次却是直直撞进了许山那双不瞑目的血红双眼里。
“啊!”他低沉地大喊一声,抱住头撒开脚便跑,却被脚下的枯枝绊倒。
摔倒在地后,他竟匍匐着往外爬,丝毫不顾形象。
许山死了,死在长青院的井里,死状恐怖。
宋府下人将他的尸体从井中捞出来,宋拓竟连看都不敢看,他叫人去许家赔了许多钱,却决口不提上衙门报官一事。
次日他便犯了心疾,卧床不起。
他病情忽好忽坏,在元宵节这日才有力气下床。
“扶我穿衣,我要出府。”
他这几日梦中梦见老夫人忽然醒了,竟训斥他不孝,还要告发他。
醒后想到许久未去祖母养伤之地视察,他心里头隐隐发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