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钰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病床上弟弟残缺的容颜,像一把生锈的刀,将她连日来强撑的镇定,割得血肉模糊。
看着景城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,消毒水味里,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,让她想起父亲被警车带走那日,母亲不小心摔碎的青瓷花瓶。
景钰的心里,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。
她走到今天这一步,是不是错了?
“阿城,是我的错,是我害了你们”
她颤抖着去碰,弟弟缠满绷带的手腕,却被滚烫的温度,灼得缩回指尖。
记忆里那个抱着小熊,玩偶追在她身后的小男孩,此刻连呼吸,都带着断续的抽气声,
"如果当初我留在贺家"
如果当初,她没有一意孤行的要离开贺家,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。
如果她没有招惹江彻,蓝荔的孩子就不会被抢走,景城也不会残疾
如果她选择委屈迁就的,在贺家过一生,贺城轩就不会发疯,李岩松也不会车祸失忆
“姐!”
景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腕骨。
他未受伤的左眼,在阴影里亮得惊人,像深秋最后一片,不肯坠落的枫叶,
“你还记得,你婚礼那天,我迟到了两个小时吗?”
景城顿了顿,才继续说道:
“那天我亲自盯着他们,将白若琳送到机场!”
"那时我以为,只要送走她,你在贺家就能站稳脚跟,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"
景城松开手,纱布下的喉结艰难滚动,
"可是爸爸死后,我看到你连见东东一面,还要小心翼翼"
他猛地捏紧了拳头,手指都泛白,
“我也曾经自私无知的,想要你装聋作哑的在贺家过下去,这样我就可以躺平一辈子”
景城自嘲的笑了下,突然间提高音量,惊醒了景钰游离的思绪,
“可是现在,姐,我不要你委曲求全的过一生!”
他的左眼通红,却坚定无比,
“我不要你为任何人,牺牲你自己!”
"做错事的人不是你!就算你躲到暗处,他们还是会来找你你别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