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天气不错,约了陈嫂子去老李小酒馆喝小酒。早上六点已经有不少人在喝酒,包括老朋友吴老师和酒友老王头。
六点的天泛着蟹壳青,老李叔正蹲在门槛上擦拭那盏铜制路灯,听见门口吱呀一声推开木门,他手一抖差点把抹布甩进泔水桶——这不是陈大妹子吗?今天居然没带她家那口子!
\"李叔!开窗通风啊!\"陈嫂子嗓门一扬,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。她怀里还抱着个保温桶,不锈钢桶盖随着脚步叮当响:\"老规矩,给大伙捎的酒酿圆子。\"
里头已经坐得满满当当。靠墙根的豁牙老吴正用火钳拨弄炭盆,铜壶嘴喷出的白雾糊了他满脸,倒像戴了层白胡子。\"今儿太阳从东边冒红头喽!\"他突然提高嗓门,惊得桌上打盹的老王头直拍桌子,震得青花瓷碗里的豆汁儿直冒泡。
老王头眯缝着眼嘟囔:\"昨儿半夜送完夜宵,这肚子就跟漏风的船似的……\"话音未落,陈嫂子已经往他碗底重重码了勺炸花生米,\"王头啊,你这三杯茅台的量,豆汁儿都压不住!\"
柜台后头的李婶端着笼屉探头:\"陈姐又给大伙带夜宵?\"陈嫂子一扬手,保温桶里油亮的酒酿圆子晃出琥珀色涟漪,\"老李叔说今儿槐花开得正好,配着酒才不伤胃呢!\"
突然街角传来三轮车铃铛叮当,穿灰布衫的剃头匠老张推着工具箱闯进来,怀里还抱着只脏兮兮的橘猫。\"听说这儿有坛三十年陈酿?\"他两眼放光,活脱脱像要抢银行。老李叔噗嗤笑出声,转身从地窖拎出个樟木箱,箱盖掀开的刹那,醇厚的酒香混着霉尘扑面而来,惊得橘猫炸毛蹿上房梁。
这时玻璃门又被推开,裹着军大衣的邮差老赵跺着脚进来,怀里揣着个牛皮纸信封。\"陈姐家小子来信啦!\"他把信封拍在油腻腻的八仙桌上,墨迹在热气里洇开一朵蓝花。陈嫂子眼睛倏地亮起来,却见老吴已经一把抢过信封,嘴里叼着半块烧饼就啃:\"让我先瞧瞧小子有没有谈对象!\"
柜台上的座钟敲了七下,李婶掀开蒸锅盖,白胖的包子冒着热气滚落笼屉,肉馅里隐约透出韭菜的翠绿。老王头突然打了个酒嗝,震得墙上挂着的关公画像都微微摇晃,他摸着胸口直乐:\"哎呦喂,这酒是顺着喉咙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