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角落的蓝印花布衣女子。曹姐撩开绣着缠枝纹的袖口,从绣兜里摸出个油纸包:&34;昨儿我阿爹从郸县捎来的,用三十年陈醋泡的蚕豆&34;话音未落,门口传来脆生生的声音:&34;老李叔,我的醪糟汤圆!&34;
刘嫂子端着青花瓷碗挤进来,汤圆在红糖水里浮沉,表面凝着层琥珀色的桂花蜜。她刚坐下,窗外的乌桕树突然沙沙作响,穿长衫的吴老师踩着露水走来,手里握着本线装书:&34;昨夜读《随园食单》,见&39;豆腐贵在嫩,肉贵在肥&39;,老李这麻婆豆腐可是应了古法?&34;
老李笑而不语,从蒸笼里取出块方正的豆腐。紫檀木砧板上,刀刃如游龙般劈开豆腐,细嫩的豆腐丝在晨光里颤巍巍挂着豆浆。花椒粉在热油中炸裂的刹那,剁碎的牛肉末在红油锅里跳起傩舞,最后撒上蒜苗末那刻,香气勾住了路过的云雀。
&34;你们看这火候!&34;老王头突然拍案而起,酒气从脖颈蒸到额角,&34;我杀猪三十年,就晓得火候要像老子捅刀子——快!准!狠!&34;他抄起铁勺在锅里划拉,惊得汤圆在刘嫂子的碗里跳起来。
酒馆里渐渐热闹起来,青花瓷盏碰出清脆声响,竹椅随着说笑摇晃。老李穿梭在灶台与桌椅之间,时而指导陈嫂子调凉拌木耳的醋的比例,时而纠正曹姐豆瓣发酵的温度,还不忘给吴老师续上最醇的的女儿红:&34;先生,这酒是用三十年老窖的青稞酿的,最宜配《扬州画舫录》里的淮扬菜。&34;
日头爬上檐角时,酒馆的木格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老李摸出块发霉的砧板,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客人们的口味偏好:陈嫂子忌葱花,老王头不要姜,曹姐要加双倍蒜蓉。这些刻痕比古镇的皱纹还要深,见证着三百六十五个晨昏里,那些沾着花椒香、裹着人情味的寻常日子。
暮色染红青石板时,最后一位客人——穿蓝布衫的教书先生——抱着诗集离去。老李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,望着天边归巢的鸦群,摸出块冷掉的蹄髈。月光透过瓦缝漏进来,在他满是老茧的手掌上,映出那些辣椒与蒜瓣交织的纹路,就像岁月在川西坝子上刻下的年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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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故事可能会沿着这些方向发展:
- 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