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续写)
腊月二十三那天,南京城飘着细雪。林建国蹲在煤炉旁添柴火,忽然听见巷口有人喊他名字。抬头就看见父亲穿着灰棉袄从公共汽车下来,围巾上结满冰碴子,怀里还抱着个蓝布包袱。
\"建国!\"父亲嗓子哑得像砂纸。
二伯母的破锣嗓子立刻炸响:\"回城接娃子?当心被街道主任揪着批斗!\"她攥着锅铲冲出来,油乎乎的围裙上沾着白菜帮子。奶奶拄着拐棍颤巍巍立在门框边,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三个脏兮兮的孙辈。父亲没理会二伯母,径直朝林建国走来,把蓝布包袱塞到他手里,低声说:“给孩子的。”林建国打开包袱,里面是几件旧棉衣和几包糖果。奶奶怕父亲责,赶忙上前,声音带着讨好:“他爹,孩子在这儿都听话,没给咱惹事儿。”父亲看了眼奶奶,又看看三个孩子,叹了口气:“娘,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。城里现在风声紧,我怕连累孩子。”这时,二伯母还在一旁不依不饶地嘟囔着,父亲也不恼,只是拉过三个孩子,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。“跟着叔叔婶婶好好过日子,等爹那边安稳了,就来接你们。”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其中最小的那个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,抱住父亲的腿不肯松开。父亲眼眶泛红,却还是狠下心掰开孩子的手,转身融入了纷飞的细雪中。
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手帕上洇开暗红血点。秀兰慌忙去扶,发现母亲棉袄里子全破了,露出洗得发白的毛衣领子——那是姐姐去年过年新织的。
\"妈,俺爹咳血了。\"秀兰声音打着颤。
奶奶突然抄起扫帚劈头盖脸打过来:\"丧门星!回来就是要气死我们!\"竹条抽在父亲后背上发出闷响,二伯母趁机把孩子们往屋里推:\"别听这丧气话!你们爹娘在长沙连饭都吃不上\"林建国冲上去护住父亲,大声喊道:“娘,别打了!他都病成这样了。”奶奶的扫帚停在半空,喘着粗气骂道:“他自己作孽,还连累全家!”父亲咳得愈发厉害,身体摇摇欲坠。林建国扶着父亲,眼神坚定地说:“爹,您别管他们怎么说,先把身体养好。”这时,一直没说话的小姑从屋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个小药包,“给爹吃点药吧,兴许能好点。”二姑也跟着出来,白了小姑一眼,“就你会做好人,那点药能顶啥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