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嘈杂。
子辉瞅准了一个空当,费劲地挤到前排。他装出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,摇摇晃晃地站着,假意要押注,袖口里的尸壳郎却悄无声息地悄悄爬上了桌沿。
尸壳郎那六只复眼快速地扫过骰盅时,突然僵住——只见那黑檀木的骰盅内,安静地躺着三枚形状奇特的骨头骰子。
“三三六,大!”荷官猛地掀开盖子,兴奋地高声喊道。
输钱的赌徒们有的捶胸顿足,有的破口大骂,懊恼与愤怒交织在一起。子辉却目光如炬,紧紧地盯着那三颗骨头骰子。
只见那三颗骰子的六点凹槽里,隐约渗出丝缕若有若无的黑气,如幽灵般缓缓游动。这些黑气顺着赌客们拍桌子的手,悄悄地往他们的天灵盖里钻去。
子辉假装醉醺醺地从兜里摸出半枚妖币,故意手一抖,妖币洒落在地上。趁着弯腰捡妖币的功夫,他袖中的判官笔在桌底如游龙般飞快地画了一道显形符文。
再抬头时,整张赌桌都被一层淡淡的灰雾所笼罩——那些输急眼的赌徒头顶,正源源不断地飘出如白丝般的怨气。
这些怨气仿佛有生命一般,扭动着身躯,全被那三颗作怪的骰子贪婪地吸了进去。
那三颗骨头骰子里,竟然封印着三个怨念战魂,它们正在肆无忌惮地吸收着赌徒们的怨气,让这赌桌成为了一片黑暗的旋涡。
“这位爷,要赊账去后院找疤爷。”独眼婆娘突然凑过来,她脸上浓烈的脂粉味犹如一团迷雾,呛得子辉直犯恶心。
她那枯树枝似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搭上他的肩膀,指甲盖里还沾着昨日的胭脂,残留的色彩在昏暗中显得斑驳而诡异。
子辉踉跄着往后院走去,脚下的步伐虚浮无力。路过天井时,他无意间瞥见一口枯井。井沿的青苔有新鲜剐蹭的痕迹,仿佛刚刚被什么东西触碰过。
井底传来细微的啃噬声,那声音若有若无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。
他装作撒酒疯,摇摇晃晃地把酒葫芦往井里一扔。尸壳郎趁机振翅飞下去,六只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井底堆积的骸骨在复眼的映照下清晰可见——最上头那具还穿着今早失踪的绸缎庄伙计的衣裳,那衣裳的布料在黑暗中闪烁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