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截腕子他曾见过舞动丈二红枪,枪花抖落时能扫倒一排胡杨,此刻却清减得他两指便能圈尽,突出的腕骨硌在掌心,像握着一段将枯的湘妃竹。
姬离忽呛出一串轻咳,不得不倚回青缎引枕。
沈妄突然想起往昔。
想起她徒手拧断北狄斥候咽喉时,溅在眉间的血珠艳如珊瑚,衬得眸光似雪原上的星子。
&34;看什么?&34;她倏然抬眼,眸中清光仍似寒潭映月。
只是话音未落,一缕猩红已蜿蜒过唇角。
沈妄以拇指去拭,他望着姬离,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,“姬宁宣,你曾说要与我生个孩子,可你却食言了。”
“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便不怪你,我们一起生许许多多的孩子。”
他的眼泪重重的砸到了姬离的手背上。
鹤清词始终站在一侧看着,眼中透着蚀骨的绝望。
“姬宁宣”沈妄刚开口便噤声,因为他的声音哽咽的厉害。
窗外有雪粒子扑上窗纸,沙沙如亡魂絮语。
而沈妄望着那雪,眼里浮起薄薄一层水光,倒比案头将熄的烛火还要飘摇几分。
“姬宁宣,一定有法子能救你的,你且等等,你若敢死……”
沈妄想说点什么威胁她,可直到此刻才发现……
这世间,似乎没有什么能威胁住她的。
或许说,没有什么是能让她留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