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雅间,收拾得很细致。李杏檀自己都还是第一次来,没想到百晓生带着手底下人干得这么漂亮。坐在此处,感叹:“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,躺着收钱的感觉真不错。”
顾铸在另一旁烧水泡茶:“你在说什么?”
李杏檀说:“没什么。对了,我有事跟你谈谈。太子昨天来见我,他说你又不愿意走了。为什么?”
顾铸一扬眉:“殿下的口风这般疏漏的吗?”
“嗨,你是不是嫌命长?背地里蛐蛐太子?”李杏檀说,“我是觉得,你还是先回去的好。你们家本来就是京城人,父兄被平反了,你该回去告慰一下的。而且,浅水困不住真龙,在琼州这个地方施展不出你的才能。”
顾铸道:“你又知道我的志向?”
“我当然知道啊。”李杏檀说,“你教顾小乔念的第一句话,就是陶潜的‘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’。你教我,教的不是女则女诫,而是‘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’,是‘欲治其国者,先齐其家。其家不可教而欲治其国者,未之有也’。”
“你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喜好,但娘给你做的绣了竹子的衣服,你穿得格外仔细,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收着。你接了柏铁匠的班之后,全了他的体面,还不声不响补上了兵器局的各种漏子,并且锻造出了大炮精钢和箭头钢,让皇上打了胜仗。丈夫的志向不是挂在嘴边,而是在实际做出来的点点滴滴。”
这一回,轮到顾铸不说话了。
他垂下眼睛,自嘲一般自言自语:“所以我才不愿意走啊。去了京城,就没有第二个李杏檀了。”
李杏檀含在嘴里的一口茶,差点喷出来。
“顾铸,你说什么?”
顾铸说:“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?”
男人目光灼灼。
李杏檀不是傻子,她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你当和离书是玩儿呢?”
“就是玩儿。”顾铸道,“你把它撕了得了。李杏檀,我想要和你在一起。我……我挑食,遇不到合适的,总也不愿意。我向你保证,从前我没有过女人,以后也将会只有你一个女人。易求无价宝,难得共投缘,我不想错过你。”
乖乖,这么直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