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的车夫仿佛没看见路上站着个大活人,马车丝滑地从刘夫子面前经过。
刘夫子不得不赶紧出声,“顾老板,何先生,二位这一路可还安好?”
片刻,车内传出何景兰的声音,“停车。”
马车及时刹住,与刘夫子之间已拉开了段距离。
刘夫子不得不快点跑过去,白天暴晒的热气还没消散,这一跑又出了满身的汗。
他站在车窗下,一面又掏出帕子擦汗,脸上挂着笑,内心却叫苦连天。
明知方才车里那二位看见他了,却故意不搭理。
他还得舔着脸叫住人家,再巴巴儿凑上来。
可有啥办法呢?
谁让他当年受慕南钊的才学迷惑,因真心敬服,甘心拜入门下做事。
等他渐渐回过味儿来,发现慕南钊虽学富五车却并非谦谦君子时,早已深陷其中,这辈子只能给慕南钊干活干到死。
譬如眼前这桩苦差事,无论是否做得好,都免不了两头受气。
刘夫子借着帕子遮脸,无声叹息。
何景兰单手掀开车窗帘子,瞅着刘夫子故作讶异,“刘先生?这大热的天,您不在家乘凉,跑出来锻炼筋骨?”
刘夫子撤下帕子,露出一张笑脸,“何先生真是风趣。”
他想看一眼顾喜喜,无奈何景兰只将帘子掀起一角,内部情形挡的严严实实。
刘夫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寒暄,“我估摸着二位就快回来了,所以来这儿碰运气,迎一迎。”
“顾老板这次去边境办事,时间赶得这么紧,应该很辛苦吧。”
车内没有任何回应。
何景兰扯了扯唇角,“的确辛苦,喜喜睡着了。”
“不过刘夫子竟算准了我们此时回来,不知是手眼通天能掐会算,还是说……您知道我们今日再不连滚带爬逃回来,过一两日就回不来了?”
刘夫子冷汗如雨,“怎么会,二位吉人天相,自会平安归来。”
他心中对顾喜喜何景兰并无怨言,谁让他背后那人连累人家?
性命攸关,人家不过给点儿脸色看,其实已经很客气了。
何景兰望着刘夫子,倏地收起笑